映月讓她收好,然後道,“向外透露三日後的宴會我會前往的消息。”即便她不特地這樣做,也會有無數人想方設法打探,倒不如明明白白表現出來,也省得他們費工夫去打探了。
映月跟隨郡主多年,隻一句話便明白了,下去做準備去了。
“等等,天一閣的信今日還未送過來嗎?”沈令沂叫住了還沒來得及走的映月。
映月有些意外,這倒是郡主第一次這麼急促,她道,“郡主您忘了,聽一閣的信往常固定都是下午去取的。”
沈令沂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映月走了之後,沈令沂也沒了練字的心情了,她走到書架上將一個匣子拿了出來,那是一個木製的匣子,表麵上有精美的圖案,木頭是用的上好的沉香木,上麵還有一個小鎖,她從抽屜裏取出了一把銀鑰匙,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鎖,看著盒子裏整整齊齊的一遝信,她眼眶溼潤險些流下眼淚來。
沈令沂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被眼淚浸得溼潤了,她抱著盒子走至軟榻前坐下,將裏麵的信一封封打開,紙上的字遒勁有力,矯若遊龍,即便她在書法上亦獲得諸多讚譽,看到紙上的紙還是忍不住驚豔了一下,除了第一封信以外每封信的開頭都是“四姑娘”二字的稱呼。即便不用數,她也知道匣子裏有三十五封信,而第三十六封信會在今日送來。她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那天本是個普通的日子,她照常在五位女官的教導下學習琴棋書畫禮,兄長院裏的小廝前來說兄長請她去花園一見,兄長知曉她每日的學習強度一向不會打擾她,她以為有什麼事情,便同五位女官請了一日假。女官們雖在教導這件事上對她嚴格但是礙於身份對她還是恭敬有加的,更何況她一向勤於練習不曾懈怠故女官們並未多加為難。
沈令沂到了花園見兄長坐在亭子裏眼裏有笑意,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疑惑道,“兄長喚我何事?”
沈流安笑著道,“今日可是五年一度的聽一閣以文會友的日子,你不打算去看看?”
四下無人,沈令沂拍了拍腦門,“兄長倒是提醒我了。”
沈流安晃了晃手裏的扇子,調侃道,“枉你你還自認為仰慕開國皇後,連這麼重要的日子都忘了,還得為兄我來提醒你。”
沈令沂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大冬日拿個扇子。”
沈流安一把將扇子合了起來,拿起扇子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為兄這是為了形象。”
沈令沂用手捂著被敲的地方,輕聲道,“好疼。”
沈流安沒有錯過她眼裏的狡黠,也知道自己隻是輕輕碰了一下,並不上當,佯裝失落道,“我這特地過來告訴你這麼大個消息,沒想到某人還不領情,真是讓為兄傷心呢。”說完還作傷心狀。
沈令沂配合地行了個漂亮的禮,甜甜一笑,“那就謝過兄長了。”
沈流安將扇子再次打開,裝模作樣扇了扇,“真搞不懂為什麼你們對開國皇後如此癡迷,聽一閣今日的以文會友大多數是女子衝著開國皇後的名號去的。”
沈令沂不服氣了,“開國皇後那是京城多少女子心中的先賢啊。開國皇後能力出眾與皇上共治天下,而且若不是開國皇後極力倡導開設女子學堂,頒布條例讓女子亦可為官,女子地位恐怕還是如前朝那般低下。開國皇後至今在民間仍有威望。”
前朝倡導女子無才便是德,而本朝注重對女子才能的培養,女子學堂的開設更是讓不少民間女子有了出路。受這種風氣影響,但凡有點家底的都會讓女子去學堂學幾年。大周建國二百餘年,雖然隨著開國皇後逝世後不少政令都逐漸弱化,但是大抵都保留了下來,例如女子學堂的開設,女子亦可為官,即便是沒有實權的宮中女官亦或者是學堂的女先生,但是已經比前朝好太多了。後幾代皇後權力遠不如開國皇後,但仍有些許理政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