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書不喜人打擾,這樣也好,萬一下人說漏嘴了,那便完了。
進書房之前,秦瑕突然想起什麼,腳步頓了頓,轉頭問道,“我昏迷這一個月可有什麼大事發生,沈家如何?”
趙公公笑著道,“殿下且安心,有皇後娘娘在,鎮國公一切安好。宮中也無事發生,就是皇後娘娘來看望了好幾次,格外憂心您。”心裏卻犯了難,他第一次在殿下麵前說謊。
沈令沂跟著進了書房,待看到她常用的那張軟榻時頗有感觸,秦瑕依舊在案桌前,正聚精會神看著書,因著大病初愈,有一種病弱之美,舉手投足之間氣質出塵。
半個時辰過去了,無事發生,沈令沂都打算放棄去皇後宮中看看了,“咻”飛刀破窗而入,動靜很大,趙公公聽到動靜立即衝了進來,急急忙忙道,“殿下沒事吧。”然後下意識擋在殿下麵前。
秦瑕倒是極為鎮定,看著飛刀嵌入書架裏,飛刀攜帶著有一張紙條,他走過去剛想將紙條取出來,趙公公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下意識阻止道,“殿下,等等,萬一上麵有毒呢?還是讓人驗過為好。”
此時外麵的暗衛也現身走了進來,下跪道,“殿下,來人輕功卓絕,跑掉了。屬下辦事不力,請殿下責罰。”
秦瑕示意他起來,“驗一下飛刀和紙條上有沒有毒。”
暗衛手法嫻熟地驗完,確定沒有之後搖了搖頭然後遞給秦瑕之後,便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趙公公有心阻止,但是找不到理由了,眼睜睜看著秦瑕打開了紙條,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然後神色大變,冷聲開口,“你方才說沈家一切安好。”
東宮皆知太子殿下一向溫潤如玉,鮮少動怒,更別提用如此冷的語氣,趙公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殿下息怒!”
沈令沂早在秦瑕打開紙條的時候就飄過去看了,紙條上麵隻有短短四個字,“沈家有難。”
秦瑕捏緊了手裏的紙條,嗓子有些啞,“孤問你鎮國公府到底怎麼了?”她怎麼樣了。
趙公公隻是磕著頭,依舊不敢說,它不知道紙條是什麼內容,但是人精如他,恐怕殿下並不知道具體情況。
秦瑕見他不說,氣極反笑,“好好好,你這是反了天了。”說完繞過他大步往外走去,直接走出了暖閣,外麵的溫度不比暖閣,迎麵吹來的寒風讓他立即重重咳嗽了起來,身後趙公公本來跟了出去待看到殿下出了暖閣,又立即跌跌撞撞返回去取大氅。
出了暖閣,觸及外麵一片紅色的裝扮,他心裏隱隱有猜測,宮女們見著紛紛行禮,“今日什麼日子?為何如此裝扮?”
殿下一向好說話,宮女們愛戴有加並不怕他,也沒意識到殿下的不對勁,隻當殿下剛醒不知道也正常,有個宮女毫不猶豫道,“今日是您和宜華郡主大婚的日子啊。”
剛取完大氅的趙公公剛跟過來就聽到這句話,心裏隻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冬日的陽光本來是有微微暖意,他卻感覺刺骨的寒意。
“趙延!”秦瑕第一次喊了他的大名,眼神有些可怕。
趙公公咬牙把大氅給殿下披上,然後跪下來磕頭謝罪,“奴才欺騙了殿下,奴才該死,殿下別動怒,萬萬保重身子啊。”
宮女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即戰戰兢兢跪了下來,不敢再抬頭。
秦瑕漠然任大氅從身上滑落,他捂著嘴重重的咳嗽,“事到如今,你還要瞞孤到什麼時候?”
趙公公眼睛一閉,知道瞞不了了,心一橫道,“一個月前殿下昏迷不醒,皇後娘娘想讓您和郡主婚約提前,讓欽天監算了良辰吉日,也就是今日。半月前皇上下旨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