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凳冰涼,對身子不好。”

沈令沂欲言又止,“可潭光你……”那他呢?

宴宿洲身著玄色衣袍,身姿挺拔,他低低笑了笑,“我不畏寒。”見她仰著頭看他的樣子,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坐下罷。”

沈令沂嗔了他一眼,順勢坐了下來,有些不滿道,“頭發會亂的。”

宴宿洲啞然失笑,“沒亂。亂了的話我幫你梳回去。”

沈令沂目光落在他那清瘦修長,白皙如玉的手上,狐疑道,“你會嗎?”就連她也隻能簡簡單單挽個發,精致的發鬢還是得靠侍女。

宴宿洲從善如流,“不會,但是我可以學。”又補充道,“我學東西很快的。”

沈令沂坐在柔軟的的石凳上,手上還捧著暖爐,又身處清幽空曠的環境中,梅花的幽香也縈繞在鼻間,她有些舒服地閉了一下眼睛,又緩緩睜開,一雙杏眸清澈透亮,她眨了眨眼睛,“唔,那等你學會吧。”然後又警惕地補充道,“別想拿我練手。也不可以找其他女子練手,”

宴宿洲撩了下衣袍徐徐坐了下來,氣定神閑道,“哪有別的女子,隻有四姑娘一人。”

沈令沂耳根微微紅,垂眸,轉移話題般道,“鍾老他是一個人居住嗎?”言語間有羨慕之意。幼時看遊記,她也很羨慕那些獨自去各地遊曆的俠客。還有隱居的那些世外高人,遠離塵世喧囂。

宴宿洲點點頭,言簡意賅解釋道,“外祖父喜靜。他身子骨還算健朗,我在附近也安排了兩名暗衛看護一二。”

沈令沂若有所思。

宴宿洲思及方才竹屋裏外祖父的那番話,此處開闊沒有遮擋,周圍若有人靠近他也能第一時間發現,故是一個極為安全的地方,不用擔心被聽了去,斟酌道,“四姑娘,我的身份並非表麵上這般。日後許會有些風險,可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定會護你周全。”

沈令沂聽了有些愣住了,心裏不可謂不動容,她知曉宴宿洲有向她坦白身份的意思,故她也坦誠道,“潭光,你想說的其實我知曉。隻是我無法解釋我從何得知。”重生和夢境這兩件事著實駭人聽聞,她暫時無法和任何人提及,哪怕是他。

宴宿洲有些驚詫,挑了挑眉,的確很意外這等隱秘之事她竟會知曉,“你應該聽說了,京都不少人私底下猜測我乃皇上私生子。那日上門提親令尊也曾問過這個問題。”

沈令沂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知道你不是。”你是素有賢名的曦和太子之子,怎麼會是秦霄的私生子。

宴宿洲定定看著她,全身在警惕若四周有人靠近他會立即發現,“對,我不是秦霄的私生子。”

沈令沂對宴宿洲直呼皇上大名一事並未表現出驚訝的神情,靜靜聽他接下來的話。

宴宿洲有些諷刺道,“隻不過秦霄一直自以為是地認為我是他的私生子罷了。真正論起來我得稱他一句皇叔。”短短兩句話已然是挑明了身份。

沈令沂倒吸一口涼氣,緊張兮兮看了一眼周圍,生怕被人聽了去。

宴宿洲見她這模樣,心知肚明她是擔心自己,寬慰道,“我用內力探查過了,沒有人。若是有人靠近也能第一時間察覺。”便是有人從遠處靠近也聽不清他們的話,反而會被他第一時間發現。

沈令沂這才放下心來,輕輕呼出一口氣,雙手捧著小暖爐,一雙杏眸認真地看著他,作傾聽狀。

宴宿洲見她這般乖巧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又揉了一下她的頭,隻揉了兩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又收回了手,像講述一個故事一般輕輕開口,“當年東宮走水,眾人皆以為曦和太子和太子妃葬身火海。而太子妃實際上逃了出去,被晏王妃救下。彼時其餘皇子各自爭鬥,太子妃查出有孕一月顧忌胎中孩子不敢回去。誰也沒料到,半月之後,紛爭結束,最後登基的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庶出皇子秦霄。秦霄剛登基就求娶了鎮國公大小姐,在老鎮國公的支持下坐穩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