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少女後半生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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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沂的心情並不平靜,她想起前世今生都將相思寄托給了書信裏的那位先生,前世她不敢言明默默藏於心底,今生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她順利和太子解除婚約,也成功和歡喜之人定下親事。
那夜鵲橋他們在煙花之下互明心意,他對她許下的諾言,難道都是假的嗎?不,不會的。她仍舊堅信她和宴宿洲的情意是真的。但有些無法接受他們的相識一開始就是早有預謀的。
映月和青霜感受著自家郡主明顯急促的步伐,彼此眼裏都閃過擔憂,對視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很快便到了宮門口,沈令沂一眼便看到了明顯在等她的宴宿洲,她心情複雜,並沒有上前,眼看著宴宿洲一步步往這邊走來,待他在她麵前站定,笑著道,“四姑娘今夜風姿綽約。”
沈令沂頭一次對著他露出了冷漠疏離的笑,客客氣氣道,“首輔過譽了。”
宴宿洲眸子沉了沉,明顯能感覺到沈令沂對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怎這麼久才出來?”
沈令沂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直直看著他,“方才太子殿下同我說了一些事情。首輔想知道嗎?”
宴宿洲目光柔和,嗓音依舊是低沉悅耳,寵溺道,“四姑娘若是想說,我便聽。若是不想說也無妨。”
他眼裏有著坦坦蕩蕩的信任,沈令沂本來怒氣衝衝想要質問的話也堵在了喉嚨裏,不上不下的,她頓了頓,“我隻問你一句,天一閣的以文會友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與你通信的是我?”
宴宿洲心裏“咯噔”了一聲,沒料到她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了,他本來打算日後尋個機會和她說的,事已至此,他點頭,“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沈令沂聽到他親口承認,眼裏的光一點點的黯淡了下去,不可避免的心裏湧現了很多不好的猜測。
宴宿洲又道,“可若與我通信的不是你,便不會有這三年的書信往來。四姑娘,隻因是你。潭光至始至終認定的都隻是姑娘一人。那日湖邊一遇,四姑娘早已入了我的心。”
沈令沂眼裏本來快熄滅的光因著這一番話重新燃了起來,她看著他毫不掩飾情意的一雙眸子,心裏堅定了些許,“所以我是不一樣的是特別的?”
宴宿洲欣然應允,“一直都是。”
沈令沂笑了笑,梨渦淺淺,宮燈下,更顯得她明眸皓齒,膚若凝脂,“我知曉了。隻是我還得仔細想想。這幾日我們暫時不要見了。”她還未理清楚自己的心緒。一時之間也有些難以接受早有預謀的相識。
宴宿洲沒多說什麼,隻道,“我等四姑娘。”無論你需要多久,我都等你。
沈令沂聽懂了這句話,她深深看了一眼宴宿洲,上了府裏的馬車。
宴宿洲目送著她的馬車遠去,頭一次心裏有了一絲慌亂,卻又深感無力。
驛站,霖啟獨自坐在屋子裏,拿著手裏的龜甲占卜了一遍,嘴裏喃喃道,“一個是生生世世的帝王命格,一個是重生命格,還有一個輪回命格,有趣有趣,真是有趣。這一趟來大周沒有白來。”
他頓了頓,饒有興致道,“生生世世帝王命格換來一次重生,宴宿洲你可後悔?這就是凡人的感情嘛。”
半個時辰以後,霖啟收起了龜甲,看向窗外朗聲道,“天寒地凍的,流安公子既遠道而來,何不進來喝一杯茶?”說完他使出一道內力,門應聲而開。
沈流安從外走了進來,他調整好情緒,態度虔誠,“流安想請國師占卜?”
霖啟毫不意外,打了個哈欠,“公子所為何事?”
沈流安沉聲道,“請國師為流安算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