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袋,“要想摸清楚那個周大夫的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隻怕是還要再跑一趟周宅了。”

“那還等什麼?快走吧!”宋嬈拉著他就往外走。

……

“砰砰砰——!開門!”

“什麼人?咳咳…”小廝拉開門,見著又是宋嬈,不耐煩地想將門關上,“快走快走!”

“你怎麼了?”宋嬈顧不得計較他的態度,一手暗暗施力推開了門,一手扶住他,“你怎麼也開始咳嗽了?你病了嗎?什麼時候病的?”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小廝被她拉得有些措手不及,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支吾著說道,“我…我沒生病。你不要胡說!”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肯說實話!”宋嬈被氣的不輕,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顧啟拉住,她不解地回頭看他,卻見他衝不遠處揚了揚下巴。

宋嬈順著看了過去,見得回廊處立著一個身形消瘦的白衣男子,是周大夫。他似乎比上次自己看到他的時候,還要更消瘦了幾分。

“呦,縮頭烏龜終於肯冒出腦袋了?”宋嬈冷哼,“怎麼?今日還準備推脫說不見生人嗎?”

“隨我來吧。”周大夫似乎不想與她爭辯,喑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瘮得慌,“帶好麵巾,否則…別怪我沒提前提醒你們。”

“廢話少說,帶路。”

“哼哼…不知死活。”周大夫見他們不識抬舉,也不多勸,隻慢騰騰地轉身,向內走去。

宋嬈想直接跟上去,卻被拉住了,顧啟送一旁的小廝那裏接過兩個麵巾,他不緊不慢地給她戴上,“太過出挑,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他們二人就這麼大咧咧地進進出出還能全身而退,按這周大夫的偏執勁,隻怕就不是要研究這幾個病人,而是要研究他們倆了。

宋嬈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沉得住氣,不能再莽莽撞撞,她接過顧啟手上的另一個麵巾,也慢慢給他戴上,“師父,多謝你…”

“出息。”顧啟點了點她的腦袋,攬著她向內走。

風雨欲來,小鎮飄搖,他唯一能做的,也隻是此刻為她撐起一片清寧罷了。

兩人跟著周大夫走到了裏間,越來越濃重的藥味與腐朽的氣味讓人越發不適,宋嬈強忍著不適,拉緊了顧啟的衣袖。

“這就是王嬸兒。”周大夫喑啞的聲音出現得極為突兀,“你不是一直吵著要見她嗎?”

“王嬸兒…?”宋嬈不敢置信地看著床上的人,這是那個…親切的王嬸兒?

床上的人一眼看過去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時不時透出的一兩聲沒力氣的咳嗽更讓人覺得像是在苟延殘喘,幹癟的雙頰看上去很是可怕,原本圓潤的身形也幹瘦得幾乎認不出。

“怎麼會這樣…”宋嬈紅了眼睛,“好端端的人,到了你這裏不過幾日,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那孩子去找你們了?”周大夫對她的憤怒絲毫不意外,坐在桌邊,用那雙發著精光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想來,你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們能知道什麼?醫者仁心,你如今對得起自己醫者的身份嗎?!”

“醫者仁心…?”他不屑地嗤笑,“若不是我全力施救,你以為他們母子二人能活到現在?”

“他們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宋嬈不死心地追問。

“什麼病?哈…你們連什麼病都不知道,竟也敢闖我的府上?真是不知死活啊!哈哈哈!不知死活啊!”周大夫說著說著竟大笑了起來,形狀有些瘋癲,嚇人得狠。

“你…”宋嬈想罵他,可到底忍住了,“我再問你一遍,他們到底怎麼了?”

“疫症…是疫症啊…”周大夫長歎了一口氣,漸漸斂去了笑意,“我行醫十數年,還是第一次碰上疫症,醫書記載,每逢疫症,必定要死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