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虞瀟瀟,剛剛成年就失去了父母,真不知道該說是幸還是不幸。

那些由她婚姻交換來的珍貴文物很諷刺地成為了她的東西,可是她那對荒唐的父母再也不會回來了。

虞瀟瀟現在還能回憶起參加葬禮的那天,自己木然地站在父母的墳墓前。而黎元初幫她打著傘,沒有絲毫動搖地告訴她,兩人訂婚的事實不會改變,她會替父母好好照顧她——照顧個屁,人都見不到幾次!

虞瀟瀟搖了搖頭,趕緊撇開了那些討厭的回憶,收拾了一下自己不多的行李,取出睡衣去洗了澡。

為了防止留下疤痕,她嚴格遵照醫生的囑咐做好了防水的準備,洗完澡後又仔仔細細上了藥。因為傷基本在後腦和後背,虞瀟瀟塗得異常艱難,花了兩個小時才終於全部弄完。

時至中午,虞瀟瀟已經又累又餓,家裏沒有一點兒食物,她毫不猶豫地訂了外賣。和黎元初結婚以後,她再也沒吃過外賣,這樣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就在虞瀟瀟期待著自己的午餐時,她的電話響了。虞瀟瀟開心地拿起手機,可當看到來電顯示不是外賣的陌生號碼而是黎元初時,臉上升起了深深的失望。

真的不一樣了呢,一點兒都不會覺得開心,畢竟她現在是T-2000!

虞瀟瀟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生怕電話占線錯過自己的大餐。但那頭的黎元初好似終於反應過來一般,鍥而不舍地撥打著她的號碼。

無奈,虞瀟瀟隻得接起了電話。

“喂?”

“瀟瀟,你在哪裏?”

“我當然是在家裏,你有什麼事?沒事就掛了,我在等外賣電話呢。”

“外、外賣?”黎元初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你的傷還沒好,怎麼能吃外賣呢?那多不幹淨啊!”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當然是擔心你,想接你回家!”

黎元初真的是緩了大半天才梳理出自己應該做什麼,雖然虞瀟瀟表現得和過往完全不同,仿佛變了一個人般,但對她來說老婆就是老婆。

退一萬步說,就算虞瀟瀟說的什麼生化人,T-2000是真的,那也無法改變與她相識,和她結婚,救了她的人就是這個自認為T-2000的虞瀟瀟。

而且,之前雖然被虞瀟瀟的行為狠狠震撼了,但她發現自己並不討厭——愛一個人當然是要愛她的所有!

“我說黎元初……”

語氣不再像過往那樣溫柔如水,話語間也沒有關懷與囑咐,黎元初此時能聽到的隻有虞瀟瀟不耐煩的聲音。

“你不會那麼快就忘了我說過的話吧?”

黎元初心口有絲揪痛,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絲揪痛以外她又感覺到了一點別的什麼。如同被羽毛撓搔著、被芒刺輕戳著,如同被一隻溫軟卻有力的手如捏著一般瘙癢難耐、酸軟酥|麻,卻又讓人欲罷不能。

黎元初並不討厭自己最近的心浮氣躁,或許因為對象是虞瀟瀟,是她的妻子,她甚至還感覺到了欣喜。

因為她終於知道,自己也可以愛人。

她並不是因為被惡劣對待而欣喜的——絕不是,而是因為惡劣對她的是瀟瀟,才會不覺得討厭。

遺憾的是,在她醒悟的時候,她妻子那邊卻發生了狀況。

“我當然沒忘,所以必須解決這件事。我們訂婚六年,結婚兩年,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簡單地離婚?”

“你不會覺得我們還有挽回的可能吧?”虞瀟瀟聲音淡淡的,卻又似乎包含著一絲興趣,“黎元初,糾纏不休可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