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冷著臉給自己倒了一杯朗姆酒,一口氣灌下去。
看著這架勢,彭宇默默將酒瓶拿遠了些,小心地問:“怎麼了?誰招你惹你了?”
烈酒下肚,顧山澤舒出一口燥氣,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彭宇認真地望了他兩眼,點頭,“應該吧,你開車來,還喝酒,等下誰送你回去?”
他不管,搶過酒瓶,又倒一杯,“我就不該去追沈冰洲。”
顧公子愛玩又傲,對無關緊要的人愛答不理,能把他惹到這地步,想想也隻有沈冰洲了。彭宇取來幹淨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沒有酒精的汽水,與他碰了碰杯,“他拒絕你了?”
顧山澤咽下半口酒,“比拒絕我更嚴重,他玩我。”
聽到這裏,彭宇費解了,“玩就玩啊,你哪個男人不是玩你?”
顧山澤黑沉著臉,“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彭宇轉了轉眼睛,故意笑道,“本來你就是想找他玩玩而已,現在他肯陪你,難道不好嗎?”
是啊,他突然想起,一開始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為什麼半道較真起來?他緩緩喝下一口酒,舌尖辛辣,如中劇毒,難受到了心裏頭。
他扔下還剩一半的酒,忽而頹然,“照你這麼說,我就隻配跟人玩玩?”
彭宇苦笑著攤攤手,“那也是你活該,玩多了,誰會信你的真心?”
還在英國讀書那會兒,有個混血的學弟纏著他表白,學弟膚白貌美,笑起來陽光燦爛,但沒什麼讓人心動的欲望,他便拒了。表白被拒,學弟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之後沒多久,又在一次party上遇著,那晚喝多,第二早醒來就在學弟床上了。
要少年的顧山澤為這種事負責,還真有可能,但糟糕的是,學弟說隻是玩玩,跟他要了一筆錢,穿褲子走人了。
那回,顧山澤算是長了見識,也因為這個學弟,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從此一去不複還。
想起被灌酒訛錢的糟心往事,他煩躁地灌了一口酒,自暴自棄地道:“反正,我盯上的獵物,沒有放跑的份。”
彭宇無奈地望著他,索性再要了一瓶酒,讓他喝個痛快,最後不出意外地發了通酒瘋,叫來兩個朋友駕著才送上了車。
第29章
周六那天,沈冰洲收拾好行頭,對著鏡子檢查了數次。
他不是注重穿衣打扮的人,今年多虧一場訂親的鬧劇,被姐姐強迫著量了幾身檔次不錯的西裝,否則還配不上這兩枚造型精巧的袖扣。從頭到腳都規整了,他還感覺欠缺什麼,最後將目光聚焦在頭發——他想起顧山澤說過,稍微燙一下似乎確實顯得更精神。
後知後覺地,他才發現,顧山澤說過的話,全部被他好好地記到了心裏。
他掀起袖子,腕表的分針向中軸線靠攏,陸書楠要到了。從小,陸書楠就是一個十分守時的人,約定好幾點見麵,絕不會來遲,更不會來早,看到時間差不多,他推著輪椅離開房間,果然在客廳裏見到陸書楠。
開口第一句話,陸書楠便問:“你姐姐不在嗎?”
沈冰洲隻當尋常問候,不冷不熱地點點頭,“她是沒有周末的人,估計又去哪裏出差了吧。”
“也是,她是沈總嘛。”陸書楠無奈微笑,而後看向他,“你今天還有別的事嗎?”
沈冰洲蹙了眉頭,“今天不是去看展嗎?”
陸書楠指指他的裝扮,“就去看個展,要穿這麼隆重嗎?”
他繃緊了臉,不想讓小心思暴露,“今年買了太多新衣服,不能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