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情節並不複雜,顧山澤之所一定要他看,是因為裏頭有個叫克拉拉的女孩,和他一樣,隻能坐輪椅。
因為殘疾,克拉拉幾乎不出家門,更沒去過羊群奔跑的阿爾卑斯山。她是貴族小姐,沒有母親,父親常年在外,終日麵對的隻有木訥的仆人和一名嚴厲的女教師。
海蒂,是被親戚騙下山,賣進她們家,給她作伴的。
習慣了自由生活的海蒂,以為爬上燈塔就能看到故鄉,為此,兩個小女孩偷偷溜出門,費了好大功夫,終於找到了燈塔。海蒂爬上了燈塔,而雙腿殘疾的克拉拉,抱著一窩小貓崽在下麵等她。
沈冰洲忽然說:“她肯定很想上去。”
顧山澤安慰地拍拍地他的手,“換我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能帶你去任何地方。”
沈冰洲笑了笑,“這群貓,好乖啊。”
顧山澤眨了眨眼,心中已有安排。
電影的末尾,海蒂被送回了心心念念的大山裏,時隔不久,克拉拉來大山裏看望她,海蒂的小夥伴不太歡迎這位無法行走的貴族小姐,把她的輪椅推進了懸崖。
克拉拉隻好由爺爺背著上山,坐在大石頭上,看著海蒂和小夥伴自由奔跑。
奇跡就在這時候出現了,有隻蝴蝶飛到她的麵前,她伸手去捉蝴蝶,不由自主地,跟著蝴蝶站了起來。
沈冰洲震驚:“電影都是騙人的!”
顧山澤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你就看出了這個?”
沈冰洲淺淺地勾唇,“顧山澤,謝謝你。”
顧山澤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他不想精心準備的勵誌電影起到反作用,煞是認真地解釋:“電影不是騙人的,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希望和奇跡是存在的。”
“可是,我能生還,就已經是奇跡了。”沈冰洲說,“不用擔心我,我現在看得挺開了,就是偶爾會想,跳起來抱抱你。”
顧山澤隻能說:“會的,你放心。”
沈冰洲把手插進了他的睡衣領口,無言地挑逗他。
雙腿這個話題,果然是不能輕易提及的禁區,但顧山澤想,不能逃避一輩子。
他把額頭抵上去,柔聲勸:“我抱你去睡覺了,天天要,會變鬆的。”
沈冰洲悶聲說:“你不行了。”
顧山澤流下一滴冷汗,又想扇他屁股了。
今夜,注定是借欲泄愁。
沈冰洲有個毛病,隻要心裏頭不高興,就索要得特別多,好像恨不得讓自己被撕裂,每每這樣的夜裏,顧山澤總能在他眼尾摸到冰涼的淚水。
顧山澤兩頭為難,心疼他的身體,又經不住他的央求,往往最後,跟著他一同墜入瘋狂的深淵。
幾番歡纏,沈冰洲終於沒力氣了,枕著他的大腿昏昏欲睡。
顧山澤輕輕把他挪到被子裏,他忽然伸手,抓住了顧山澤的手指,“老公。”
顧山澤靠近他,“怎麼了?”
“要是我一直這樣半身不遂,你會不會嫌棄我?”
顧山澤說:“不會。”
他還是沒有得到安全感,把那根手指攥得緊緊的,“老公,親我一下。”
顧山澤無奈地吻了吻他的額心。
他的眼裏泛出了新的淚光,懸在眼尾上,“老公,我喜歡你。”
顧山澤吻掉了那兩滴淚,“我也喜歡你,快睡吧,睡著了就不難過了。”
沈冰洲乖乖地說,“好。”
沈冰洲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入睡前,他在想,如果希望和奇跡真的存在,那麼他得到的,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