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2 / 3)

謝瑉沒忍住,開口小聲說:“正常點,不要跟我說話”。

隋仰把謝瑉緊緊地握在手心裏,又壓低了一點聲音:“好吧。”

“不過下午沒機會告訴你,我告訴江賜我要過去,”隋仰忽然說,“他非要來接我,所以我現在要睡一覺。”

如果謝瑉有觸覺和嗅覺,他覺得自己一定能聞到很濃重的酒氣,也會被隋仰抓得很痛,幸好他沒有。他隻感到了在忍受範圍以內的擠壓式的不舒服。

“謝瑉,我可以睡覺嗎?”隋仰好像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耳朵裏,又開始征求他的意見。

謝瑉覺得隋仰的嘴唇都要貼到自己的兔子耳朵了,無奈地說:“你快睡吧。”

隋仰才把蓋毯打開,蓋住自己,也蓋住一大半謝瑉。

飛機開始升空,隋仰睡著了,手沒有鬆。

謝瑉抬起頭,可以看到舷窗外的夜空,看到一些星星。

這架中型客機對樂高小兔來說,大得好像一艘宇宙飛船,謝瑉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哪怕是到此刻,他仍舊覺得這更像一場奇怪的夢。

和隋仰的重遇,進入隋仰的家,隋仰的撫摸,隋仰的幫助,隋仰的注意,都是謝瑉從來不承認自己有時會想得到的東西。

謝瑉努力地把前爪從隋仰手裏掙脫了出來,身體往上了一點點,仰臉看著隋仰睡著的模樣,在心裏想:真他媽糟糕。

第4章

隋仰不多夢,不過從小侄子忘在他家裏樂高小兔突然開始說話的二十四小時之內,他做了三四個不同的夢。

有走鋼索的噩夢,腳下是一望無際的冒著泡的爛泥海洋。

有純屬回憶的夢,在雨夜裏,謝瑉穿著黑色的風衣,從餘海的街頭上車,他的秘書池源為他撐傘。

有沒有畫麵的純黑的夢,夢中響著謝瑉曾經對他說過的隻言片語,言辭不太激烈,隻有一些斷斷續續的、他還能記住的日常交談。

比如“把筆給我”,“你下課了去哪”,“可是我想來接你”和“我什麼都吃”。

然後飛機落地,隋仰醒過來,先低下頭看手心,粉色的塑料樂高小兔乖乖待在他的手裏,被捂得和他的體溫一樣溫暖。

隋仰的酒意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不過頭有些暈。

實際上,隋仰喝多時不會失態,今晚也沒醉,隻是他總是想引起謝瑉的注意,才不顧場合,借酒勁發揮招惹手裏的小兔。

飛機停在了廊橋邊,很快就可以下客。舷窗外是餘海機場寧靜的黑夜。

隋仰把小兔子拿起來,看著粉色樂高小兔誇張又神氣的臉,輕輕掰了掰小兔的腳。

小兔看起來沒有生命,也沒發出聲音,不過腳像彈簧似的,翹出來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下,然後縮回去。踢他的力道跟以前謝瑉生氣了推他時很接近,其實不痛,但好像又有點痛。

還好會動,應該不是幻覺。隋仰這麼想。

他放下心來,將小兔放回了口袋裏。

由於是私人短途旅行,隋仰隻空出了日程,沒帶下屬,提了一個旅行袋,走下飛機。

江賜穿一套灰色的運動衛衣,雙手插兜,在出口等他。不知是不是錯覺,隋仰覺得江賜心情有些低落。

隋仰叫了他一聲,他露出了少許笑容,走過來:“今晚上在新聞裏看到你,我爸羨慕得不行,整頓飯都在罵我。”

“隻是運氣,”隋仰解釋,“我們剛新建一條生產線,適合安排考察。”

兩人往機場的停車場走,江賜說自己夜生活豐富睡得晚,現在這個點,他的夜晚才剛剛開始,邀請隋仰再去吃宵夜續一攤酒,隋仰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