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好大。”卓醫生評價。
“他是少爺脾氣。
“工地上早就沒人了,政府派來看大的保安晚上不知怎麼也不在,荒郊野嶺就我們兩個人。
“我也道了二十分鍾歉,他突然說生日為什麼要亂跑,給我訂了蛋糕。
“謝瑉長得很好看,那天臉都氣紅了,說著又開始罵我,我就親了他。”
謝瑉十八歲,比隋仰矮了大半個頭,嘴唇很軟,被親了隻會發呆。不再罵人也不發脾氣,看上去立刻變得很乖。
隋仰睡前閉眼,如果想到謝瑉的臉,就知道自己今晚大概又會失眠。
“隋仰,”卓醫生發現了他的走神,重新提示他,“你現在有沒有變化一點?”
“沒有。”隋仰告訴她。
方才給卓醫生展示後、還打開著的手機屏幕上,他的小兔子在沙發上蹦了一下,開始換台。
“卓醫生,”他說,“不早了,我可能得走了,還有事。”
卓醫生通情達理,給他開了一周的藥,護士把藥送過來,隋仰便回家了。
他在回家路上製止自己頻繁地查看監控,他想如果回家叫謝瑉,小兔子不說話,他就帶著它吃了藥去睡覺。
因為謝瑉離開是發生在瞬間的必然,他的樂高小兔是他偶得的奇跡,他得接受失去。
第16章
隋仰七點出門,未說去向,謝瑉覺得他可能是去和那位名叫卓萍的來電人見麵。(此設想是基於無聊而產生,並非謝瑉有多在意。)
來到小兔體內數日,謝瑉快把自己從前想看卻沒有時間看的電影都看完了,對恢弘的大場麵和激昂的配樂感到厭倦,打開了一部自然紀錄片。
正看到海豹在冰麵打滾,隋仰回家了。
他進門後,沒有馬上走進客廳,而是先把一小袋東西擺到了吧台上,透明的玻璃水壺旁。謝瑉雖然矮小,但勉強地轉過頭去,再努力地把兔子頭揚到最高,恰好可以看見隋仰的動作。紙袋是白色的,上麵似乎有手寫字,不知是什麼東西。
隋仰放下袋子轉身,謝瑉也立馬回頭,盯住電視,沒有讓隋仰發現他在偷看。當然,他偷看也不過是因為無聊,順便看一眼,怕隋仰產生誤會以為他很關心,才遮掩了一下。
隋仰走到謝瑉旁邊坐下,沒有說話,也開始看紀錄片,一人一兔距離大約二十厘米。
謝瑉發覺自從自己回了一次原本的身體,又來小兔體內後,隋仰的表現就變得有些奇怪,他不再在早晨把謝瑉晃醒、沒事就叫謝瑉的名字,無聊的玩笑也開得少了。
不過這不是謝瑉方便詢問的。在這段短暫共處的時間裏,謝瑉想自己和隋仰的關係應當盡可能簡單一些。幹涉太多對他的健康心態不利。
等到海豹的畫麵結束,謝瑉忽而想起,開口叫隋仰名字。
隋仰微微低下頭,詢問:“怎麼了?”
“你說,易大師能不能算出來,我為什麼會去了又回?”謝瑉猶豫地問,“要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回去呢?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他,你能不能再幫我約他一次?”
隋仰說“可以”,讓謝瑉把問題想好,他來組織措辭。
“不過今天晚了,”他和謝瑉商量,“明天行嗎?”
隋仰說話的態度極為公事公辦,簡直是一副要劃清界限的姿態。
謝瑉“嗯”了一聲,又說“謝謝”,也想裝模作樣地挪遠一點,以示清白,然而還沒開始動,就被拎到空中,然後結結實實地放在隋仰掌心中。
“小兔子登高望遠。”隋仰用禮貌的語氣說神經質的話。
“你有病吧。”謝瑉凶他,但是笑了。
奇怪的是,紀錄片就變得沒有那麼無聊,畫麵生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