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3 / 3)

“那為什麼我做噩夢醒來的時候你還沒睡?”謝瑉有些懷疑。

隋仰笑笑:“可能是為了及時為我把小兔子埋進花盆的事道歉吧。”

“滾,”謝瑉罵他,“沒跟你開玩笑。”

“我睡眠不長,不過睡得確實還可以。”隋仰收回手,對他說。⑦思⑦兔⑦網⑦

隋仰的手非常大和修長,骨節分明,拿手機打字,看起來穩而有力。

隋仰的模樣很平常,仿佛地球上並無人事物能讓他慌張。謝瑉作為小兔子站在他的手心,感到像站在地麵上一樣堅固,發生什麼情況,都不會從隋仰的手心掉下去。

謝瑉腦袋糊裏糊塗地想,昨晚或許是由於身體四分五裂,才會覺得全世界都在和他一樣惶恐和震蕩。

他當時看見的、認為的事,應該都做不得數。

隋仰可能隻是做為一名多少還關心著謝瑉、被謝瑉的模樣嚇到的人,不希望謝瑉冒著危險、獨自麵對,才說了那番勸謝瑉和他回去的話。

謝瑉晃晃腦袋,不願多想,跳向隋仰,仰頭看:“你買的是什麼樣的衣服啊,讓我看看。”

隋仰把他拿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將手機擺在謝瑉麵前:“這樣的,喜歡嗎?”

謝瑉看清了屏幕上的圖片和關鍵詞:玩偶秋冬彈性緊身衣。

“秋冬彈性緊身衣。”他幹巴巴地大聲讀給隋仰聽。

“我是這麼考慮的,”隋仰對他說,“隻有厚和緊身才能把你包裹好,我讓店主把你的手腳都包起來。”

“像一個口袋,”隋仰解釋,“有彈性不影響你活動。店是垣港的,讓他們加急了,今天做完,晚上我們回去就能送到。”

謝瑉本想說說不定在回垣港前,他就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那麼隋仰的小衣服就白買了,但隋仰把他拿起來,問他後來有沒有再做噩夢,他就忘記了說。

由於昨天隋仰便去醫院探視了謝瑉,他們回垣港的時間提前了。

回去的途中,隋仰的母親似乎對此次行程有許多感觸,拉著隋仰和她先生聊天。

她許多年沒回過餘海,因覺得餘海是她的傷心處,她十七歲便來餘海求學,後來在這裏和隋仰的父親戀愛,嫁人生子,直到四十多歲,生活突變,又回到出生的垣港。

她和隋仰回憶隋仰父親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對隋仰的繼父說:“隋仰……自己做的退學去垣港的決定……原來我的兒子已經是一個能獨當一麵的男人了。”

謝瑉在黑暗裏,又聽她說隋仰剛去垣港時的遭遇。

由於她聲音很輕,謝瑉聽得有些斷斷續續,不是很真切。

隋仰那些經曆,不乏無聊之人四處講述,謝瑉聽過一二,知道隋仰去垣港,是因他父親在餘海的資產已全被拍賣,僅餘下在垣港的一間。那本是隋仰父親送給他舅舅的經營不善的機械工廠,幸運地留了下來。

“那時候欠了好多的錢……我都不知道要還到哪去,隻有隋仰記得清楚,”隋仰的母親低聲說,“……記得……隋仰拿了第一筆十萬回款,台風天去銀行——”

“媽媽,”隋仰突然打斷了她,說,“都過了,沒什麼好說的。”

謝瑉本來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聽到隋仰製止母親接著說的聲音,還有台風二字,忽然意識到,阿姨說的這比這筆回款,好像是打給自己的。

那一年八月二十一號,登錄垣港的台風叫“春項”。謝瑉早晨從新聞裏看到,記了下來。

餘海和垣港遠得很,風平浪靜,太陽大得刺眼,謝瑉去了江賜家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