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1 / 3)

仰找了個借口,和謝瑉分開了。

如果是現在的隋仰,便能有許多資源和辦法解決這件事。

但十九歲時他沒有。他承認,也隻能接受。

父親剛出事時母親帶他拜訪了許多曾經的朋友,大多都吃了閉門羹,能借的關係全都借完,也隻是九牛一毛。時至今日,每每想到那時的境況,他都為排山倒海的無力和焦慮所折磨。卓醫生勸告他盡量不要去想,但他的確不是每次都能做到。

那天最後,隋仰找了負責家裏案子的律師。

律師很忙,但人不錯。隋仰與他簡述情況後,他氣憤非常,給包工頭打了電話,和隋仰一起去了對方所在的工地對質。對方很是心虛,假模假樣地查了帳,說自己弄錯了,總共十萬,沒有更多,承諾自己不會再去找謝瑉。

而後隋仰又和律師回到了律所,討論了些後續的安排。

隋仰幾乎沒看手機,也一直沒聯係謝瑉,到了晚上八點多鍾,他剛到家,謝瑉便打來了電話。

他問隋仰在哪裏,為什麼一天都不找自己,也不來圖書館,隋仰起先沒有開口,謝瑉有些生氣,連問了好幾次,隋仰才反應過來,說自己在家。

從謝瑉敲開他家的門起,往後所有都是隋仰最濃重的噩夢。

第24章

“為什麼發消息不回,”十八歲的謝瑉背著書包,不悅地看著隋仰,“我在圖書館等了好久。”

隋仰側身讓開了些,讓謝瑉進來,對他說“對不起”。

謝瑉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T恤,袖子上有品牌的標誌,他的皮膚很白。寶棲花園客廳燈是冷色調,照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沒有血色。謝瑉睫毛那麼長,好看得像一個穿著昂貴衣服的人形玩偶。

進門以後,謝瑉雙手抱手臂,佯裝生氣:“就一句對不起。”

隋仰心裏的事情太多,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哄他,也開不了玩笑,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謝瑉不知怎麼就臉紅了。

“幹嘛啊。”謝瑉小聲說著,靠近了隋仰少許,隋仰聞到他身上很淡的夜來香的味道。

謝瑉從圖書館走來隋仰家時,在路上染到的。

貼近隋仰之後,謝瑉微微仰著臉,好像等隋仰親他,可是他耐心很差,隋仰幾秒鍾沒有動,他就又靠過來一點點,親了隋仰的嘴角。

隋仰當然沒能忍住,吻了謝瑉的嘴唇。

謝瑉的書包掉在地上,他抱著隋仰的背。因為長高得太快,謝瑉身上很瘦。隋仰低著頭,很輕地吻了謝瑉的脖子。

謝瑉的臉泛起粉色,連手指關節都是粉的,不再像平時一樣凶惡,小聲地叫隋仰的名字,身體貼在隋仰身上。

隋仰聽著謝瑉的聲音,看到謝瑉的眼神,感到自己的靈魂被鋸子分成了兩半。

一半在謝瑉身前,無聲地講述隋仰對他的感覺。

例如隋仰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第一次有那麼渴望自己能重獲和十八歲前一樣順利的人生、美滿的家庭,然後就可以和那時的自己一樣自信,和謝瑉戀愛也沒有任何畏懼。

或許他們能一起去很多地方,從高中到大學,到以後工作都在一起,從偷偷摸摸到不再遮掩。

而隋仰的另一半靈魂已經遠離餘海,強迫自己躲去人跡罕至的地方,逃避謝瑉的名字。

他忘記自己是怎麼鬆開謝瑉,告訴謝瑉:“我有話想和你說。”

“案子結束之後,我要去垣港了。”隋仰說。

謝瑉先是愣了愣,“啊”了一聲:“那麼遠。”

“那我大學可以去垣港上,”謝瑉馬上對隋仰說,“怎麼樣?”

“垣港可能沒有適合你上的大學。”隋仰看著謝瑉呆呆的樣子,還是控製不好自己,抬手碰了碰謝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