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仰帶他回家的情景。
那天是半夜,現在回憶起來,謝瑉總覺得他們兩個人有些鬼鬼祟祟,想到隋仰抓著他在房裏走來走去的樣子,他有些想笑,也有點懷念。
隋仰當時還認出了他在拍賣現場拍到的那兩幅畫,謝瑉突然想,當時還裝作不認識。現在謝瑉裝不在乎已裝得爐火純青,告訴自己下次再和隋仰見麵的話,提起來一定要罵他。
電梯打開,家裏還是一點沒變,茶幾沙發都被擦得光亮,像他沒離開過一樣。
在客廳稍站了一會兒,謝瑉好端端去了書房。
他走到櫃子旁,拉開來,原本備著的藥被隋仰拿走了一盒,謝瑉看著空了一小塊的地方,情不自禁地懷念起了在小兔子裏的度假生活。
雖然小兔子什麼都做不了,每天很無聊,吃不了飯喝不了水,還容易摔碎,但小兔子會有人陪,好像無聊都比現在開心。在這個年代,甚至連謝程都有人陪。
正在發呆,手機突然響起來。
隋仰給他發來消息:“今天臨時來餘海辦事,你身體怎麼樣了?”
謝瑉幹脆坐在地板上,給隋仰回消息:“今天剛出院。”想到自己上一次的承諾,又問:“我請你吃飯?”
隋仰沒有回消息,打了電話過來。謝瑉坐在藥櫃邊,怔了幾秒,接起了。
“你別出門了,”隋仰說,“你家有人做飯嗎?如果有我來蹭一頓。”
“有的,”謝瑉說,“也行吧,不過我家阿姨做飯不算特別好吃的。”
“沒關係,”隋仰說,“我不挑。”
謝瑉給隋仰發了出入碼,讓阿姨來做飯,父親打來了電話。
父親和他說公司的事,要他旁聽討論,他隻好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腦。
會開了一半,隋仰來了,阿姨去給他開了門。
隋仰進門時,謝瑉在父親的逼迫下,說了幾句自己的想法。會議裏的一個項目,和他在出事前的進度有點出入,不過他打算明天再仔細看看,便沒有在會上提出來。
又過了十幾分鍾,會議才結束。父親又給他打了個電話,單獨說了幾句。
隋仰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看他掛了電話,說:“工作這麼忙?”
謝瑉把電腦丟到一旁:“煩。”他站起來,帶隋仰往餐廳走。
謝瑉按著記憶,讓阿姨做了幾個隋仰愛吃的菜,他自己吃的是醫院送的餐。
“怎麼隔了這麼久,你還是吃這個。”隋仰用同情的眼神看他。
謝瑉聞著香味又不能吃,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今天醫院的送餐比從前的更難吃,米糊一坨一坨的,他簡直吃得頭暈,強行又吞了一塊發苦的雞肉,他忽然覺得天旋地轉。
剛想說原來有東西可以難吃成這樣,發現自己好像發不出聲音,眼前變得模糊,而後失去了意識。
謝瑉重新醒來時,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他眨了幾下眼,有種熟悉又奇怪的感覺。他不再頭暈,四肢充滿力量,坐了起來,覺得這地方很狹窄,摸黑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有什麼抓住了他。
他被抓出了黑暗,發現自己被一隻大手拿著,向上看,是隋仰發著愣的臉。
他們在放大數百倍的醫院走廊,隋仰不知是不是訝異,手微微一動。謝瑉怕自己掉下去,迅速而熟練地伸展四肢,前後腳齊用,牢牢地扒住了隋仰的手指。
“……謝瑉?”隋仰把他放到了掌心,問得很輕、很遲疑。
“怎麼回事。”謝瑉罵了句髒話。
這時候,謝瑉又關注到自己小小的爪子被粉色布料包著,隋仰他媽的給他穿上了他說最娘的那件粉色的緊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