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他手僵直兩秒,以很慢的速度收回來,又很慢地掀開被窩,仿佛以這種無限放緩的速度就能使時間逆流一樣。
晏時清昨晚的動作實在不算輕,留下的很多痕跡反而轉為紫青,祁九一動才發現全身都酸痛得厲害。
明明是自己的身體,他卻隻敢瞄一眼,立即把臉藏進枕頭,隻留出來一對通紅的耳朵尖。
在這場不對等的戀愛關係中,祁九作為主動的那一方,自作主張地做了很多決定,大部分時候他都是正確的。
祁九逃避了很久的現實才挪出被窩,捧著粥來到窗台。
他想起昨晚上在這裏發生的荒唐事,臉一直紅到脖子根,又慢騰騰踱著步子縮到一旁。
祁九不知道晏時清在哪裏,便朝著視野最遠方望去,在人群裏逮住一個勉強符合晏時清外觀和身高的,以妄想自己在新年第一天見到了他。
粥是溫的,煮得很碎,落到胃裏沒什麼實感。
晏時清告訴他,接下來幾天會趕拍攝進度,如果要出去玩得讓助理跟著一起。
祁九本來想發一個加油鴨鴨的表情包過去,但又覺得不夠真切,於是換為打字。
他咬著湯勺把絮絮叨叨講了很多,發完又很快撤回,害怕晏時清太忙,沒有時間分神去看這些沒太多營養的內容,最後剩下的隻有包含了兩個感歎號的加油。
他沒有拿櫃子上那兩個紅包,規規矩矩帶了墨鏡口罩,帶走的隻有晏時清淩亂寫的紙條。
如果晏時清經驗再豐富一點,就會提前告訴他別這麼著急走,至少要等著晚上,讓劇組的車送他去機場。
狗仔是要衝業績的,祁九早在昨晚來的時候就被盯上,短短的幾分鍾裏,已經連他360度各個方向的照片都拍了很長一串了。
今天蹲到祁九走時,更是把他上的哪輛車,坐的哪個航班查得一清二楚。
晏時清拍完戲回來淩晨三點,潘峨已經在他的房間坐了好幾個小時。
角落裏還窩著兩個助理,手機平板電腦三線操作,見晏時清回來便朝著小茶幾使眼色,麻溜地給他端了杯茶。
茶幾上最上麵的那張照片很糊,但能看得勉強看清是他在窗台抱著祁九,omega隻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晏時清認真地看了每個細節,確定這張照片上沒有透露出任何祁九的消息才問:“需要多少錢才能擺平?”
潘峨本來心情就不好,被他直言不諱的這一句話氣得更上頭,劈裏啪啦地開始數落:“你還和我擺譜呢?”
她臉上十分諷刺:“你要不想火直接和我說唄,非得這麼來一出?”
“你知道這會給我們團隊耗掉多少精力財力嗎?你是覺得單身人設不夠你吸粉?你就一個沒後台也沒背景的,公司給你什麼人設你就演好什麼人設,少他嗎出去節外生枝。”
晏時清板著臉不開腔,於是潘峨脾氣更加上頭:“晏時清,你這種能耐的三流明星我見過太多了。”
她捏了捏鼻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連金字塔頂端什麼樣都不知道呢,就以為自己已經成腕兒了,非要把自己的前途作沒了,有這閑工夫不如去捐點款,給自己積點德不行?”
其實潘峨隻要在以前稍微對晏時清上點心,稍微注意一下他的舉動,就能輕而易舉地發現這丫絕對在談戀愛。
提前有個預防針,也就不至於會落到這樣一個局麵。
但是潘峨不了解他和祁九的情況,也不打算花功夫去了解,隻是帶著有色眼鏡,單純認為祁九是晏時清的粉絲,輕而易舉地把這歸為司空見慣的人渣愛豆艸粉事件。
她這一通罵下來,泥人都有三分火,更何況晏時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