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房卡,擺到了桌子上,作出一副咄咄逼人的金主模樣:“證明。”
房卡落在桌子上,很細微的一聲響,卻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刹那間被撕裂了,他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眼淚不受控製的大顆掉落,低垂著頭,露出一片雪白的後頸,充滿了破碎的美感。
“房卡,為什麼在你這裏”他顫唞著聲音,語氣充滿了驚慌與恐懼:“我要找他問清楚。”
他連掏出手機的手指都是發抖的,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對麵都顯示無人接聽,他被拉黑了。
顧瑾年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年的表情越來越絕望,越來越麻木,看著他發顫的手逐漸趨於平靜,他甚至鬆了一口氣。
這是這口氣卻沒有機會收回去了。
白年的平靜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毫無波瀾的大海,洶湧的波濤都藏在海底,他像隻被拋棄後固執回家找主人的小獸,用力的推開擋在他身前的顧瑾年,他語氣裏帶著哭腔:“我可以改的,我有什麼不好,他跟你說了嗎?你告訴我,是不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好他才這樣他不會和我分手的對不對”
顧瑾年麵上不為所動,心裏卻像是被嵌入了荊棘的刺,泛著微小的卻不容忽視的疼痛,他輕聲哄著白年:“你很好,是他的錯。”
他固執地祈求道:“不是他的錯,是我一開始就配不上他硬要和他在一起,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想出去找他。”
“你讓我出去,我求求你,我給你跪下來好不好我想見他,我真的很想見他。”
他表情急切,顧瑾年永源都擋在他的麵前,太陽從東邊劃到西邊落下,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是知道自己今天出不去了,白年的語氣從請求到歇斯底裏最後歸於無助和絕望。
他語氣疲憊地說:“你可以給我做點吃的嗎?我想吃點熱的。”
顧瑾年怕他出去找賀未涵,便將他關在了房間裏,自己去廚房做些吃的。
等他做好飯,打開房門,卻並未看到白年,洗手間裏開著燈,顧瑾年心髒突突的跳,他敲了敲門。
白年立刻嗬斥道:“你不準進來!”
“飯做好了。”顧瑾年有些著急:“你什麼時候出來”
“我想洗個澡,你給我準備一套衣服。”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小時,顧瑾年再次去敲門沒有任何人回應,等他打開門,白年躺在滿是冷水的浴缸,臉色青白,嘴唇毫無血色,他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顧瑾年的心在那一刻驟然停了一瞬,他慌張的把白年抱起,用手去觸碰白年的鼻息,感受到白年尚存的微弱的鼻息之後才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醫生說,他是存了死誌的,因為溺水的過程十分短暫,他很有可能在幾分鍾內就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征,但人的生理極限是會自我保護的,那種窒息的痛苦讓他在昏迷的前一刻掙紮著浮出了水麵。
白年發了三天高燒,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
賀未涵成功的把顧瑾年那個熱情陽光的少年變成了這幅毫無自尊的模樣。
救回了白年,但顧瑾年每晚都會夢到浴缸裏昏迷的白年,那具露出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柔軟白皙的身體,顧瑾年甚至不用開燈就能看到他纖瘦的後腰,白年的身上勻著一層薄薄的肌肉,柔韌的身體光看著就能想象到他的味道有多麼誘人。
那場驚心動魄的破碎的美,成了顧瑾年今後午夜的夢魘,同時內心陰暗的想法卻肆意滋生。
他的靈魂不斷地撕扯著他的理智,他想的不是放白年走,而是如果再來一次,他要如何規避掉這些風險,如何能讓白年心甘情願地被他關在那所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