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未涵溫柔的俯身,在白年的沾濕眼睫處碰了碰。

白年下意識的偏開頭,精致的臉上都是淚水,整個人顫唞的厲害,看向賀未涵的眼神絕望又無助,仿佛回到了那個逼仄的浴缸,到處都是沉甸甸的水,侵入他的肺腑,將他的呼吸都奪了去。

他喉間酸澀又發脹:“為什麼”

賀未涵憐惜地身後擦拭著白年臉上的淚:“心疼你啊,這些人都如我期待那般愛上了你,治愈你,倘若沒有顧瑾年,你會活的很快樂不是嗎”

白年崩潰地推開賀未涵,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劃下:“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足夠了解我!”

“憑什麼監視我”

白年咬牙道:“你真惡心!”

但是哭到脊背微微彎曲,臉上無措又茫然,眼神空洞仿佛找不到主人的寵物貓,這幅模樣實在沒有威脅,像隻剛斷奶的小獸硬著頭皮亮出獠牙。

賀未涵朝著他前進一步,“但你確實和他們在一起了不是嗎?是我把他們送到你麵前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噴灑的廉價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隨著賀未涵的靠近,壓迫感愈加的重了,強烈的呼吸頻率讓白年的肺部都絲絲抽痛著,他執拗地搖頭,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賀未涵湊過來的那一刻,白年趁他不備,從吸煙室裏逃了出去,他跑動的速度很快,讓路過的人不由自主地好奇著緊閉的吸煙室門。

“年年”

身後傳來一聲驚愕的叫喚,白年回頭,顧瑾年額頭還勻著一層薄薄的汗,咖啡色的大衣衣袂紛飛,似乎找了白年一段時間了。

看到顧瑾年的那一瞬間,白年的腿瞬間就軟掉了,他飛快的撲過去埋在顧瑾年的懷裏,肩膀微顫,無聲地哭泣著。

“怎麼了”顧瑾年看看白年的狀態,白年卻根本不配合,鴕鳥似的埋在他懷裏。

他有些慌亂地道:“年年,你遇到什麼事了”

白年不知道該怎麼去和顧瑾年說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害怕和顧瑾年的見麵也是一場精心的計謀,害怕賀未涵還在他身邊監視,像個幽靈一樣甩也甩不掉。

就如同賀未涵所說,他太容易被掌控了,賀未涵深知白年的優勢和缺點,所以他隻是略微的施展了一點手段,就真的讓白年從顧辰他們身上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寵愛和救贖。

“我碰見……”白年張了張嘴,艱難地道:“碰見賀未涵了。”

“又是他”顧瑾年慍怒道:“昨天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他算清楚。”

“等等,你聽我說。”白年拉住想去找賀未涵的顧瑾年,他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伸手將淚痕抹去,白年輕聲道:“他很有心機,我與顧辰他們的見麵都是賀未涵的算計,他說是精準投放,偏偏我真的和顧辰他們在一起過。”

白年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我現在很害怕,害怕他還有什麼後招,害怕我和你的見麵也是一場陰謀,他在暗處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直到現在他主動說出來我才發現,我害怕,我一直被掌控著。”

“兩天。”顧瑾年伸手揉了揉白年的頭發,他表情冷凝,語氣溫和地安撫道:“給我兩天,我會斷了他在國內的所有資源供貨鏈,讓他滾回國外。”

“好。”

可能是被一直以來都被監視這件事情給刺激到了,白年不敢回自己家,隻有貼近顧瑾年的地方才能讓他有安全感,他甚至把手機也關機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行李箱沒有發現什麼監視器之類的才放鬆了些。

他穿著寬鬆的白色襯衣,坐在柔軟的地毯上,靠著沙發發呆,眼神放空,露出白皙的足踝,腳背微微弓起,帶著點點凸起的青筋,踝骨細的仿佛一隻手就能將兩隻足踝都牢牢抓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