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苒很不悅地皺起眉:“我每次都是很心平氣和地和他談,但是他隻會發火,除了和我吵之外講不了任何道理,他脾氣這麼差,我根本和他說不通。”
“可是在兩性親密關係中,用‘分手’和‘離婚’來逃避爭端、解決矛盾並不是好辦法。”
“但是我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了,盡管方法不是您想的那樣,但是殊途同歸,何況,要不是您上次給我的建議,我也想不到‘離婚’這一招。”
“您說‘已經達到了想要的效果’,難道您不想和他離婚,還想和他繼續生活?”
這可不是殊途同歸,蘇蘅想不明白,有一個狼子野心還脾氣暴躁的丈夫為什麼不離婚,還留著過年嗎?
“我知道您希望我離婚,但是相比和他離婚,我更希望他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要總是和我發火。”
喬苒很敏銳,很聰明,蘇蘅昨天隻是略微暗示了一點,她便看穿了蘇蘅的想法。蘇蘅心道不好,心理師忌諱把自己的想法和願求傳遞到來訪者身上,他為喬苒考慮希望她能離婚,從丈夫的陰謀詭計中逃脫出來,卻忘了聽一聽喬苒自己的訴求。
蘇蘅心裏一團亂,但他不能露怯,要是心理師自己先迷茫,來訪者又怎麼相信他能幫助自己擺脫迷茫。
“您對丈夫的為人真正了解過嗎?他除了控製您和朋友的交往,對您的事業、公司、財產有沒有幹預?”
“他不會。”
“不會?”
喬苒冷哼一聲,“他沉浸在自己的體育事業裏無法自拔呢,沒興趣管公司,再說公司那點事兒我自己完全可以管好。”
這和蘇蘅一開始的想法大相徑庭,他以為丈夫應該貪圖喬苒的家產才對。
“你丈夫的體育事業發展很好嗎?”
喬苒輕笑一下,眼波微動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吧,打球上不了名次,錢也賺得少,訓練又苦又累,真不知道他到底圖什麼。我工作賺的錢他連一個零頭都夠不上,我好吃好喝供著他,資助他訓練,他還有脾氣和我鬧、衝我發火,也太不識抬舉了。”
喬苒形狀漂亮的眼睛迸發出犀利的光芒,那是來自身經職場數年打磨的自信和鋒芒。
“索性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她朝蘇蘅笑意晏晏,“我想他以後會壓抑住自己不正常的占有欲,久而久之他就會發現,我和異性的社交活動沒他想的那麼不堪,一切都是他自己胡思亂想,時間長了他就能放下了。”
“謝謝您,蘇醫生,和您交流幫了我大忙,谘詢的效果我很滿意。”喬苒說罷起身,走上前和他握手。
但蘇蘅並沒有從中感受到離別道謝的柔軟,而是強硬,不是功成身退,而是逼迫蘇蘅功成身退。
剛才蘇蘅注意到喬苒時不時看手表,估計是要去忙工作,他不由得想起靳卓斯,可能是工作狂分秒必爭的精神讓他產生了聯想?
喬苒道謝之後便走了,下周應該不會再來,這個個案順利結束了。
可是蘇蘅坐在沙發上愣神,喬苒無疑並沒有掌握和丈夫溝通的正確方法,可是現在丈夫因為知道妻子不會再縱容他,他們隨時可能離婚而願意收斂、壓製自己的脾氣。就像被慣壞的小孩子,不能溺愛,偶爾需要一些懲戒來樹立威信,讓他知道不乖是不對的,這樣才能學會懂事聽話。
這也算是殊途同歸?
紛雜錯亂的情緒讓蘇蘅頭疼,他站起身,走到窗沿打開窗戶喘口氣,梧桐樹凋落的枯葉打著卷四處亂飄。
*
靳卓斯正在辦公室處理遊戲建模精化的收尾工作,門突然被推開,來人門都不敲,直接衝進來。
靳卓斯知道是霍曉,除了他沒人有這麼大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