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卓斯態度轉變好像也是從這時候開始的,應該是想起和前女友的傷心事了,蘇蘅昨天那一長串話也是無意戳中靳卓斯的痛點,所以他情緒失控口不擇言也是正常的,盡管口不擇言已經淪為了靳卓斯的屬性標簽。
蘇蘅把臉埋在手肘處使勁蹭了蹭,長歎一口氣。也是,他和一個為情所困的小孩子計較什麼呢。
餃子出鍋之後,蘇蘅照舊還是留靳卓斯一份。
飯桌上,蘇蘅問轉賬錢為什麼不收。
靳卓斯隻搖搖頭,說:“用不著。”
人家有錢,那蘇蘅也不客氣了,兩人不鹹不淡吃完,各回自己屋做事,年假隻有幾天,匆匆過去。
蘇蘅開完會之後,和蔣回川在辦公室討論上次的個案。
“上次帶你去gay吧貌似用處不大啊。”
蘇蘅想起被靳卓斯活抓出門然後在冷風下被數落一頓的經曆,很是頭疼:“是啊,有這功夫你還不如直接給我講呢,親身說法嘛。”
蔣回川語氣肯定,淺笑著說:“你知道了,我也是同。”
蘇蘅輕歎道:“你進gay吧跟進自己家門一樣,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你就不驚訝?不好奇?”蔣回川抱著手閑閑站著。
蘇蘅望向他成熟俊美的眉眼,認識這麼多年,他師哥從未表露過性取向這回事,他也從來沒有察覺到。
“要說不驚訝肯定是假的,也有些好奇,師哥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回事的?”
“以前交往過幾個女孩子,但總是興致缺缺,過不了多久就分手了,那時候沒想到自己不喜歡女孩。直到去國外留學,那裏同性戀者比較普遍,沒有我們這種‘男室女家’的硬性規則,接觸幾個之後就認清自己是怎麼回事了。”
別人喜歡什麼是他們的自由,蘇蘅無從置喙,唯有尊重。
蘇蘅若有所思點點頭,然後用一種求教的眼神看他,恨不得當場記下筆記:“那師哥再詳細給我講講吧,具體怎麼實現自我確認,又該如何融入社會?”
蔣回川失笑,有些無奈:“你就讓我這樣幹講啊?本來我是想帶你去直麵感受一下,但是你並不適合,這點是我考慮不周。”
蘇蘅哪能真怨他,擺擺手表示揭過這件事吧。
蔣回川說:“中午結束CAPA培訓之後,下午在誠泰賓館有一場心理協會舉辦的同性戀相關公益講座,你可以去看看,對你幫助應該很大。”
蘇蘅欣然應允,師哥主動揭下麵具之後,同性戀仿佛離他也沒那麼遙遠了。
“還有一件事,我沒說。”
蔣回川意味深長的目光在蘇蘅臉上摩挲,他的嗓音仿佛細水流經砂石,清潤中有種自然沉澱的沙啞。
蘇蘅認真看著他,洗耳恭聽,蔣回川道:“在M國烈日灼燒的沙灘上,我第一次看見兩個男人接吻,當時腦海中霎時出現你的樣子。”
蘇蘅緩緩睜大了眼睛,睫毛撲簌顫唞,驚愕已經讓他喪失了語言功能,明明主角有一個是自己,卻像聽陌生人的故事,難以代入其中。
“後來我和同性談過很多段,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像你一樣,讓我念念不忘。”
“師哥……”
眼下的情景讓蘇蘅束手無策,剛剛還在談論個案,師哥剛出櫃接著就和自己告白?
他一時拿不準蔣回川是何用意,盡管師哥承認自己是同,蘇蘅不排斥,也不會自戀到以為自己會有什麼威脅。現實卻給他開了一個大玩笑,一直尊敬欣賞的師哥竟然喜歡自己,仿佛兩人長久以來的親密相處都變得不再單純,他從來沒往那個方向想過,對蘇蘅來說太難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