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都不回答他。
林蘅怒吼出來:“我問你們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三叔縮著腦袋,“你姥姥身體不行,你也知道。”
“要是正常身體不行,你們用得著瞞著我?”林蘅眼神冰冷,恨不得把他裝模作樣的臉給撕碎。
“你們每天幹什麼,這麼多人照顧不好我姥姥一個?還有護工呢,她去哪了!”
他們把眼神撇向別處,臉色各異地不做聲。
林蘅頓時了然:“你們讓我媽每個月打錢給你們,你們聯係更靠譜的護工。你們沒根本沒找護工,”林蘅斬釘截鐵地說,“你們把錢都私吞了。”
“私吞不私吞的,話說那麼難聽幹什麼,”二叔梗著脖子說,“老人給外人照顧,哪有自己照顧放心啊!”
二嬸跟著應和:“就是,一天兩頓飯俺也沒缺著她,這麼伺候就夠好了,誰家老人不是這樣啊。”
“伺候著伺候到棺材裏去了是嗎!你們根本就沒管她!”
林蘅狠狠瞪著她,眼睛赤紅像是要殺人,二嫂嚇得住了嘴。
“姥姥都走了,你們湊在這裏幹什麼?這時候了裝什麼狗屁孝順。”
“怎麼也得給親娘送一送。”
“你送個屁!我姥姥用得著你們給送?讓她多看一眼都嫌晦氣。你們不配,現在就趕緊滾!以後也別提我姥姥,也別上這裏來礙眼。”
三嬸冷哼一聲,反唇相譏:“你也別裝什麼好外甥,老太太病得躺屋裏下不了床,你去幹什麼了?好意思說我們。”
“把我們趕跑了,你好獨吞老太太房子是吧?”
林蘅皺著眉看她:“你說什麼?”
“房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也有我們的份!”三嬸甩開三叔的胳膊,氣得罵他,“你別弄我!我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
二叔這時候插嘴,用一家之主的口吻說:“你別弄你媳婦了,話糙理不糙。老太太都走了,現在埋怨也沒有,人都死了你罵兩句也不能再喘回來氣,日子還得往下過。我盤算著,我兒子東東來年要娶媳婦得有婚房,房子就給他,然後我媽還有養老金、補貼啥的,就給你三叔他們家,他們下海做生意這些年,總是虧,過得也不容易。你媽又不是兒子,自己掙那麼多錢也看不上這點,你還是小孩,也用不著錢。就這樣吧,等下葬之後大家分一分。”
林蘅不想在這群畜生麵前露出弱勢的表情,可是眼淚還是控製不住往下淌,姥姥為什麼那麼倒黴,為什麼要受這些苦,要有這種畜生似的兒子。
林蘅哽咽著說:“我姥姥還在上麵躺著呢,屍骨未寒,你們都已經把她的錢安排好了。你們還要臉嗎?你們是人嗎!”
林蘅怎麼也想不到,這些厚顏無恥、惡心齷齪的畜生是他的血肉骨親,而他身上也流淌著同樣的血液和基因。
他現在才看清這群叔叔伯伯貪婪猙獰的嘴臉,隻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林蘅罵了二叔一句,然後看著他們說:“你們都是殺人凶手。我姥姥的東西,你們一個子兒也別想拿到。”
二叔被個小孩嗆了一嘴,有些下不來台,氣急敗壞:“你他媽也是!我告訴你,我媽死了也有你的份,你逃不了關係,別想全賴我們!”
“和他說這些幹啥,他一個小孩能吧咱怎麼樣?”
“就是啊,咱這叫、叫那啥民事糾紛!報警人家也不管這個,還是要分家。”
“財產分割法律就規定了,該是咱的錢,跑不了。”
二叔多少放下心來,衝著林蘅嗤笑:“你多看兩眼你姥姥吧,馬上就看不著了,一會兒就得搬出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