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病態的地步,妄想不勞而獲,邪.教能從他們身上取得巨額的報酬,錢是驅使雙方行動的根本要素。那中學生能夠提供什麼?
海姝對祁雪媛的印象幾乎都來自於中年男同事們的攀比。
警察家庭裏的小孩,說幸運也幸運,說不幸也不幸,父母很少有時間陪伴他們,輔導他們功課,甚至連家長會都無法參加。他們成長到什麼地步,靠的是自覺。
同事們的孩子成績大多不怎麼樣,但即便如此,大家還是熱衷在成績上較勁,自家孩子比同事的孩子多考2分,都能笑個一周——哪怕那2分也是不及格範圍裏的2分。
隻有祁雪媛,大家默契地不去碰瓷,因為她從小到大,成績都沒下過全班前三。有的男同事背地裏酸祁斌,說他這麼個老大粗,平時不落家的,不知道怎麼就能生出個這麼長臉的閨女。
去年祁雪媛中考考了全市前二十,祁斌請同事們吃飯,海姝也去了,看到祁雪媛文文靜靜地站在母親身邊,很禮貌地向每個人問好。
海姝在這種場合向來很不自在,獨自坐著吃蛋糕,祁雪媛端著一杯很漂亮的雞尾酒過來,“姐姐,給你。”
女孩臉上是靦腆又明亮的笑容,似乎還帶著一絲憧憬。海姝的心立馬就軟了,接過雞尾酒,“謝謝,恭喜你,考得這麼好。”
祁雪媛紅著臉搖搖頭,“姐姐,我知道你,你很厲害。”
海姝有點驚訝,祁雪媛張開雙手,“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嗎?”
海姝趕緊說:“當然可以。”
那隻是一個很短暫的擁抱,但它在海姝的記憶裏就像祁雪媛送來的那一杯紅色雞尾酒,璀璨得如同金光下的紅寶石。
那時正是海姝對祁斌多有不滿的階段,但因為祁雪媛,後來她調任灰湧市,整理通訊錄時,沒有刪掉祁斌的聯係方式。
想到這裏,海姝忽然記起一件事。那是在剛解決梁瀾軍、趙月夫婦的案子後,她曾經接到了祁雪媛的電話。
她沒有存祁雪媛的號碼,所以當時顯示的是陌生號碼。祁雪媛忐忑地自我介紹,還說想要當警察,但祁斌堅決不讓,她說她很憧憬海姝,如果自己能像海姝一樣就好了。
但這些話都是鋪墊,祁雪媛那通電話的重點是,她最近遇到了一件事,不知道是否應該去做。可她並沒有說具體是什麼事,海姝也沒有立場去問。最後海姝隻告訴她,如果這事是正當的,那就去做。
祁雪媛的聲音立即明亮起來,好似終於不再迷茫,當場做了決定。
掛斷電話後,海姝並沒有多想,可此時想起來,不免心頭一緊。難道那時祁雪媛要做的事和邪.教有關?
海姝眉心緊緊皺起,“或者因為她的父親是警察?”
謝驚嶼開解道:“你也別太緊張,那隻是一個圖案。等下見到人了,自然有答案。”
回到濱叢市局,海姝直奔祁斌辦公室。這個節骨眼上,祁斌還跑去出了個現場,海姝等了一個多小時,他才風塵仆仆回來。海姝也不知道怎麼說他,作為一座城市的支隊長,大概在他的心裏,工作永遠都被放在第一位。
海姝說:“我看看圖案。”
祁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粉紅色的本子,一看就是女孩用的。本子前麵幾十頁貼著可愛的貼紙,是比較流行的手賬。翻到人頭圖案出現的地方,海姝手指猝然收緊,這些人頭和鞋廠的並不完全相同,但風格相似,都非常詭異,看了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很難將這些圖案和那個送她紅寶石雞尾酒的女孩聯係到一起,祁雪媛仿佛永遠都不該被這些黑暗的東西所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