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這事我必須說明,汪健是我的繼父,這沒錯,但是我們沒有任何私人往來,我也已經有七年沒有見過他。他有時會在我母親,也就是榮敬給我打電話時,搭著說兩句,但最近幾通電話,我連他的聲音都沒聽到過。我不知道他在G國幹什麼,更沒有和他狼狽為奸。他在誣陷我,雖然我這一時半刻想不到他的動機。”
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但海姝不知道自己的尾音有沒有顫唞。有那麼一瞬間,她感到自己又變成了那個剛跟隨榮敬和汪健一同生活的小女孩。對這個比父親更會照顧人的叔叔,年紀小小的她是有點怕的,因為他是外人,他也許會傷害自己。
從黃監察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她此時是如何看待海姝,須臾,她又問:“你的母親和繼父有無小孩?”
海姝搖頭,“生意更像是他們的小孩。”
“那這麼說,汪健其實沒有理由仇視你。”黃監察問:“那你推想一下,他汙蔑你的理由是什麼?”
在進入這扇門之前,海姝就反複想過,榮敬和汪健的動機,他們是今年初才與劉布泉勾搭上,而劉布泉背後是桑切斯和高明雀。年初這個時間點,正好是她調任灰湧市的時候。
高明雀在濱叢市的審訊室,朝她露出詭異的笑容。
這是高明雀的陰謀!
從她來到灰湧市,高明雀就已經開始算計了。將她的父母拉扯進來,以在後麵某個關鍵時刻,將她從一線推離!
汪健與她更像是陌生人,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冤仇,看在榮敬的份上,汪健也不該撒這種謊。所以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汪健早就得了高明雀的好處。高明雀給了他某個承諾,比如高額的酬勞,高明雀給得起這個錢,而他需要錢來讓公司度過困境。
茅塞頓開的同時,也感到遍體生寒。
高明雀並非算計到了今時今日的困境,她隻需要丟一枚石子,讓它最終變成炸.彈。
海姝說完了自己的想法,黃監察並未做任何表態,整理好資料,隻道:“海警官,你的情況很特殊,我們還要做進一步的調查,這期間你不能參加工作,必須留在灰湧市,請你知悉。”
海姝清楚是這樣的結果,然而焦慮卻一點點浮上心頭。現在榮敬和汪健都在國外,汪健雖然被抓了,但在G國警方手上,跨國合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國內警方幾乎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拿到一手口供,更參與不了審問。
而現在最耽誤不起的就是時間。
桑切斯下一步要做什麼?荀隊是否安全?她是追蹤這條長線最久的人,她被突然帶走了,行動勢必受到影響。
刑偵一隊的人暫時不能與海姝接觸,海姝獨自待著,時間在封閉的空間裏變得漫長得沒有止境。
忽然,喬恒帶著電腦進來。海姝抬頭,“喬隊?”
喬恒直接讓她看電腦,視頻裏,是高明雀。高明雀笑得很愜意,仿佛又變回了刻心律所的高傲合夥人。
“海警官,想不到吧?你的父母早就為我所用了。我告訴過你,遊戲還沒有結束,怎麼樣,對這個結果還滿意嗎?”
海姝收緊了唇角。
高明雀接著說:“我一直在尋找你的軟肋,後來我發現你沒有軟肋。哦,這麼說也不太對,你很在意謝宇,他要是出了什麼事,你一定會慌張。但他是特勤,對一個特勤下手,這太難了。於是我想,那有什麼是能夠拖累你的?這就容易了,人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每一個家人都是隱形的拖累。汪健的生意遇到麻煩,他需要錢,我擁有最多的就是錢。”
海姝說:“你這麼快就承認,不怕上級知道我無辜,立即放我回去參加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