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覺得好的話可千萬要抓住,比陳良森好太多了!”
聽見“陳良森”,薑梨動作微頓。
“媽,我有點累了,今天逛了一天,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我給你爸打個電話說說這事。”
薑梨回到房間,坐在床鋪上。她倒不是還在乎陳良森,而是一想到陳良森就會想到□□,隨後……會想到周敬嶼。
當時她很生氣,很惡心,注意力都放在陳良森身上,後來想想,這事兒是周敬嶼做的。
替她做的。
薑梨當然知道為什麼,但是她又有點不解,或者說一直不解。
周敬嶼為什麼會突然對她……
她不認為當年那點清淺的感情會讓他念念不忘,而且如果真在乎的話,當時也不會那麼隨便的不告而別。
可能,就像她想的,想找個知根知底的人結婚吧。
薑梨深吸了一口氣,收回心來,她翻了個身,還能聽見母親和父親興奮地打電話,說李德真是很不錯。
薑梨也挺高興的,這種高興很像她小時候不喜歡的學科考出了好成績被父母表揚,內心深處,似乎又不是真正的高興。
她又翻了個身,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我在你樓下。」
這個號是之前聯係她的那個號碼,薑梨還沒來得及拉黑。
她猛的從床上坐起來,看向窗外,幾秒後,又躺了下去。
「你想幹什麼。」
那邊沒再回複了。
薑梨蒙著被子又滾了滾,卻還是克製不住胸腔裏心髒的狂跳,翻身,下床。
**
薑梨住的小區有些年頭了,小區裏並沒有多少聖誕裝飾,但一樓有幾戶人家窗戶上貼著聖誕裝飾。
斜對麵有一家私人美術班,門口立著一棵金光閃閃的聖誕樹。
周敬嶼靠在牆邊,正低著頭抽煙,猩紅一點。
聽見腳步聲,周敬嶼臉上扯出了個笑,“你還是來了。”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周敬嶼低頭望向她。
“你頭發……”
薑梨從下來時就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但開始還以為是聖誕樹的光映的。
“你朋友為她男朋友店做宣傳,正好也沒事。”
“他們和好啦。”
周敬嶼點了點頭。
薑梨原本準備了很多很多話,比如他們真的不可能,比如她早就忘掉他了,比如就算偶爾還會懷念那也是懷念那時候的自己……
但現在看著他那頭黃發,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好像陷入了,那段回憶裏。
她和周敬嶼在一起都是很清淺的,隻拉過手,抱過一次,那唯一的一次,就是在這附近。
她當然沒大膽到周敬嶼送回小區,而是從這裏的欄杆望去,跨過建築物的那道小路上。
她當時有多喜歡周敬嶼呢?日記本上都寫著,隻要和周敬嶼像今天一樣在一起,死了都願意。
她真的很喜歡他呀。
哪怕他後來在簽名上掛了別的女生的名字,哪怕他那麼突然的告別,那個時候,都很喜歡。
喜歡那兩次書城的約會。
喜歡他給自己帶來的回轉壽司,喜歡他黃色的頭發,喜歡他一邊抽著煙,一邊在昏黃路燈下擁抱自己。
“你為什麼要染這麼一頭頭發呀。”
良久。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薑梨從那段少女的回憶中走了出來,仰起頭,有點如夢似幻地問。
周敬嶼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俯下`身,聖誕樹橘黃色的燈光映在他臉上,顯得很溫柔。
其實他一直都很溫柔。
雖然漫不經心,雖然隨意,但僅有的瞬間,都是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