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通的閨閣姑娘也就罷了,即便是個真傻子也無妨,若母親背後有誰指使,嫁來王府別有目的,這般嗬護縱容之下,或可策反,或可使其昏了頭,盡早露出破綻。
父親對母親的好是真的,這番好的背後帶著試探是他猜的,無論結果如何,對王府都不是一件壞事,他也確實沒必要說出來。
林晏安將自己的思緒拉回到卷軸上,沒看幾個字,哐當一下,一隻蹴球從外頭砸進來,正正好砸到硯台上,飛濺的墨汁沾了他滿身。
“糟了!怎麼踢白榆齋裏頭去了,跑跑跑!別被那個誰抓到了!”
“那蹴球是四哥送我的。”
“沒事沒事,我待會讓吳管事替你去拿。”
林晏安起身走到窗邊,朝窗戶外頭看去,就見那位比他還小兩歲的姑姑拉著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陣狂跑逃出了他的視線。
沒過一陣,吳管事果然來了,故意不換衣服的林晏安笑著問:“什麼蹴球,我怎麼不知道?”
吳管事好說歹說,最後還是空手而歸。
那隻蹴球是李雲溪親哥送她的,李雲溪不肯舍下,林棲梧又實在不敢單獨帶著她進白榆齋要,隻能求到李暮跟前,拜托李暮幫幫她們。
林棲梧想得很好:“嫂嫂去往那一站就行,他要不給,我就跟大哥告狀,說他不敬重你!”
李暮突然有點好奇少年大反派對林棲梧做過什麼,能讓林棲梧對他這樣避如蛇蠍。說起來在書裏,這倆也是表麵看起來不太合的樣子,但能從少量的文字描述中看出他們默契十足,主打一個你挖坑來我推人,你滅口來我埋屍。
中間有個情節是林晏安詐死,不知情的人裏頭,隻有林棲梧堅信沒看到林晏安的屍體,就等於林晏安活著。
後期林晏安在外地聽到林棲梧死在宮裏的消息,趕回京城想辦法將林棲梧的屍體弄了出來,看到林棲梧的遺體時,他差點沒站穩還噴了一大口血。
所以李暮總覺得林晏安的結局太草率了,他既然在乎家人,就不該這麼輕易放過男女主,這裏頭邏輯不通順。
李暮被拉著去了白榆齋,少年像是知道林棲梧一定會去找李暮搬救兵,半點不掙紮,拿出了那隻蹴球,上頭還帶著墨跡,與少年衣服上的墨跡正好相襯,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且少年自己也解釋了:“母親見諒,這隻蹴球正好砸到了我寫字的硯台上,毀了我剛寫好的東西,又弄得我滿身汙髒,我實在氣不過,才扣下了這隻球。”
林棲梧心虛不已,可一想到林晏安是怎麼從小捉弄自己長大的,又硬氣起來,嚷嚷出一句:“我讓嬸嬸替我賠你一件就是!”
說完搶過蹴球就要拉著李雲溪跑。
李暮難得眼疾手快,拉住了慢一步的李雲溪,跟拉葫蘆藤蔓似的把兩個孩子都拉回來。
李暮蹲下,和她們視線齊平,認真對她們說:“要道歉。”
李雲溪跟林晏安不熟也沒仇,知道這事兒是她們錯了,很乖巧地說了聲“對不起”。
林棲梧怎麼都不肯道歉,林晏安等了會,才帶著縱容的笑臉,對李暮說:“沒關係的母親,我氣也已經消了,姑姑不道歉也無妨。”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林棲梧直接暴怒,蹭地轉頭看向李暮,生怕李暮也和其他人一樣,聽到林晏安這句以退為進的話,反過來摁著她的頭逼她道歉。
然後她就看到李暮對林晏安點了點頭,表示她明白了,接著站起身,一副這件事情結束了的模樣,帶著李雲溪和林棲梧離開。
林晏安:“……”
林棲梧:“……!”
對嘛!既然他都說氣消了不用道歉,那當然就是不用道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