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問了這幾日對政務的處理,明明昏睡了五天,卻仿佛隻是睡了一晚那樣自如。
顧池和林晏安也被他帶著思緒走,完事兒又被攆去幹活,還攆得遠遠的去了沁心居,連帶林棲梧功課也加了幾份,讓小丫頭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憋著淚回去做功課。
屋裏剩下李暮和林卻兩個人,林卻靠著軟枕,疲憊地閉了閉眼,睜開後沒看遠遠坐在桌邊的李暮,而是將視線落在了屋內掛著的九九消寒圖上,數了數,問:“我不提醒,真就一筆也不填?”▲思▲兔▲網▲
李暮喝著杯子裏的熱水“嗯”了一聲,林卻從裏頭聽出了理直氣壯,差點沒給氣笑:“我親手畫的,你就糟蹋吧。”
李暮放下杯子,杯底在桌麵磕碰出輕輕的響動:“我說了,我記性不好。”
“竟還成了我的錯。”林卻喃喃,又複道:“那今天我提醒了,你可別忘。”
李暮點頭:“好。”
林卻朝她伸手:“離我這麼遠幹嘛?”
李暮猶豫了一下才起身,走到床邊,牽著他的手坐下。
和平時不同,林卻現在沒什麼力氣,所以李暮用了力,把比自己大許多的手掌握進了掌心。
林卻捏了捏她的手指,不似平時那般柔和,也不像對待弟弟妹妹和兒子那樣嚴厲,有點像李暮喝醉那晚,同他說不用為難自己後他所表現出來的模樣:“戳我好玩嗎?”
李暮:“你也經常戳我臉。”
“還有……”李暮抬起另一隻手,挑起林卻臉旁散落的頭發,在指間纏繞兩圈:“碰我頭發……”
又戳戳他的耳垂:“捏我耳朵。”
林卻察覺到李暮的狀態稍有異樣,不自覺收斂了脾氣,從善如流地讓自己的聲音又虛弱了幾分:“微曦,我難受。”
李暮無情道;“忍著。”
林卻詫異:“說好要還我的呢?”
李暮搖頭:“今年不想還了,明年再還。”
林卻樂不可支地一陣笑,精神一下就比方才好多了,人也看起來沒那麼累的樣子,還問李暮:“說實話,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喝酒了?”
李暮上回這麼大膽這麼能說,還是因為在他回來前喝了杯酒。
眼下這模樣,至少喝了半壺。
李暮道明了方才故意坐遠的原因:“心情不好的時候,說話不好聽。”
穿越前她總是躲著父母各自重組的家庭,見了麵也內向膽小像個透明人,可有天同父異母的弟弟和他哥們在飯桌上拿一看就唯唯諾諾的她開黃色玩笑,她當場掀了餐桌,罵了幾句平時絕對不敢罵的話。
事後她爸打電話給她喊她去看心理醫生,她也罵了很多髒話,什麼難聽說什麼,讓對方在她去看心理醫生之前先自己去查查有沒有得性病,把人氣得直接摔了手機,也把自己氣得過呼吸①,直接從沙發上滑到了桌子底下。
好在緩過來就沒事了,每次因為過呼吸哭過之後,心情總能恢複得特別快。
她勸李枳的那些話,都是她的親身體驗。
可林卻和她爸不一樣,這麼一想,李暮又要起身回桌邊去:“我還是離你遠些吧。”
這幾天她連林棲梧和林晏安都不敢靠太近,林卻又還病著,沒理由聽她嗶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