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真是大開眼界,那張憨厚的臉上,居然能出現這麼多種表情。

心裏大呼臥槽,猛男流淚,真是閃瞎雙眼。

胤禛眼裏的火苗已經快變成熊熊怒火,蘇培感到下一瞬就要變成灰燼了。

也是,蘇培能理解,你看別人都哭了,這麼一個老實人,都被你逼成了啥樣。

你娘的,比哭,你還弱了點。

畢竟,我有一張英俊的臉。

蘇培手悄悄往下探去,摸到空蕩蕩之處,傷心立刻如漫天的春雨,潤濕了他的雙眼。

哭得梨花帶雨,淚眼朦朧望著胤禛哽咽:“爺,奴才錯了,請爺給奴才一個贖罪的機會。”

胤禛愣了下,視線在蘇培與高良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神色說不出的複雜。

第21章

蘇培以前還是挺愛麵子,有時候為了莫名其妙的尊嚴,死扛。

有次他媽為了收拾他,遲了兩天給生活費,他很快就舉旗投降了。

他媽說,有時候臉麵,根本不值錢。

為了五鬥米折腰,不寒磣。家中有礦要繼承的,照樣也得看人臉色,生而為人,哪有不受氣的。

靠臉吃飯也不寒磣,長得好看的人,遇到的綠燈也會多一些。

雖說在胤禛麵前拚哭,比不過女人的哭泣會更令他心生憐惜,但是,他隻是個太監,在胤禛眼裏估計隻能算半個男人。

就算隻有一半的勝算,也足夠了。

蘇培決定豁出去不要臉了,因為沒了蛋蛋的悲傷太過真實,加上他好看的臉加持,哭得胤禛禁不住心生酸楚。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兩人都跟在胤禛身邊多年,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偏向了蘇培。

蘇培想,胤禛剛交完公糧,還累得很,這輩子,他都沒了交公糧的機會,悲痛來得更凶猛了些,哀切地說道:“爺平時忙得不可開交,明日還要去上朝,都這麼晚了還沒能歇息,爺實在是太過辛苦,奴才懇請爺先去歇著吧,等爺空下來,再責罰奴才就是。”

胤禛感概不已,奴才們嘴上說著好話,人人皆為主子著想,體貼入微。

蘇培與他們不一樣,感情是否真摯,胤禛當然能分辨出來,原先的那股怒氣徹底消了,對高良說道:“先前蘇培盛讓你去買棺材,你快些去,連夜將丁保的屍身搬出去,要是耽擱了,直接去蘇培盛處領罰。”

高良頓了下,頭耷拉下來,恭敬應是退了出去。

蘇培心中大爽,暗戳戳地斜了高良一眼,馬上一抹眼淚,積極地說道:“爺,奴才去伺候爺洗漱歇息。”

胤禛看了他一眼,說道:“一大攤事還擺在眼前,你叫我如何睡得著。趙金柱不能留了,你去處置掉。就照著你先前所說,花幾個銀子,出副棺材埋了吧。”

蘇培應是,胤禛沉吟片刻,繼續說道:“你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丁保家的留在府上,趙金柱家的趕去莊子。總不能都殺了,把他們留下,他們知道吃著誰的飯,比放出去亂說話要好。”

隻要兩人的家人不被趕出去沒了著落,達到了目的就好,蘇培順著胤禛的話說道:“奴才先前也是那般想,他們還是爺的奴才,以後也好管理。”

胤禛又看了蘇培一眼,眉心緊了幾分:“還是得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否則以後還得出事,你可有什麼想法?”

想法當然有,出發點不一樣,對事情的處理手段也會不同,蘇培隻能選了個折中的說了。

“爺,奴才認為,賭錢這件事肯定不對,隻還有句話,叫小賭怡情。平時他們閑著沒事,玩幾把圖個好玩兒,也無傷大雅。賭出人命來,這就是純賭徒,此風一定得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