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上下打量著弘時,見到他畏畏縮縮,好似很怕自己的樣子,臉色不由得更加難看了幾分,問道:“你跑什麼跑?”

弘時心虛地瞄了蘇培一眼,結結巴巴答道:“我見時辰不早了,趕著回院子用午飯,早些趕去上書房讀書,若是遲了,又得被先生罰。”

胤禛冷哼了幾聲,說道:“聽說你最近的功課寫得馬馬虎虎,晚上下學回來以後,把最近的大字都交上來我檢查。”

弘時的臉色,變得比吃了苦瓜還要苦,應了聲,生無可戀地離開了。

蘇培看得直想笑,弘時的字,比當年弘昀寫得好多了,不過胤禛現在有空,功課查得很勤。

弘時是府裏的大阿哥,要對弟弟們做出表率,胤禛對他的要求也更嚴。

本來上學就苦,幸好弘時皮實,還能扛得住。

不過,端看弘時的眼神,蘇培又暗自歎息。

胤禛兒子雖少,該有的爭鬥,估計照樣不會少。

以後的儲位之爭,估計又得是一番腥風血雨。

第38章

康熙第二次廢了太子。

朝堂之上風雨欲來,各路王爺貝勒阿哥們,蠢蠢欲動,朝廷不能沒有儲君,呼籲立儲的呼聲漸起,以八貝勒的呼聲最高。

胤禛依然沒有動作,隻靜觀其變,主子不急,戴鐸先急了。

天氣寒冷,胤禛從圓明園搬回了雍王府,蘇培下值後也能回自己的院子歇息。

這天他回去之後,剛要準備洗漱,戴鐸就來了。

蘇培見他袖著手縮著脖子進屋,掏出一壇酒,臉上堆滿笑,對他揚揚手:“這是我藏了許久的茅台,這個鬼天氣,吃一杯好暖暖身子。你可有下酒的菜?”

好家夥,鐵公雞拔了一半毛,隻帶酒不帶下酒菜。

不過,看來,戴鐸還真是個合格的師爺,這麼晚了還來找他。

蘇培重新坐了回去,不緊不慢說道:“明天還要當差呢,我不吃酒,晚上也不吃東西,要是以後變得跟你一樣大腹便便,實在是有礙觀瞻。”

戴鐸低頭看著自己如懷胎三月的肚子,撇了一樣蘇培依舊標準的身形,用力拍開酒封,罵道:“你不喝拉倒,這麼貴的酒,我還舍不得分給你呢。你不給我菜,杯子總得給我一個吧,你就這麼待客的?”

“哪有客三天兩頭不請自來的?”蘇培不客氣還了回去,隨手遞給了他一個茶碗,“就用這個喝。”

戴鐸不悅瞪了過去,見蘇培給他去拿了一些炒花生出來,頓時又樂了:“哎喲長生果,這個香,還是你會享受啊,連長生果你都能隨手拿一堆出來,爺待你還真好。”

這個時代的花生金貴,再金貴,也少不了蘇培的,他懶得理會戴鐸,剝了花生吃起來。

戴鐸自己倒了一碗酒,先小小抿了一口,愜意地閉上了眼睛直歎息:“好酒,好酒!”

讚歎完酒,剝開炒花生吃了,又讚美花生:“香,真香!”

蘇培斜乜著他,也不搭話,由著他裝神弄鬼。

喝了幾口酒,吃了一堆花生,戴鐸讚了無數次,累積了無數廢話,總算狀若無意說到了正事:“如今朝堂之上,真是,唉,水深得很,我竟然一點都看不懂了,你說皇上,究竟是什麼心思?”

蘇培白了戴鐸一眼,“皇上的心思也是我能猜的?亂自揣摩聖意,”他手虛虛朝戴鐸頭上砍去:“實在該死!”

戴鐸頭往後仰,黑著臉罵:“你少他娘的胡說八道,再這般下去,說不定你我還真得死。你瞧著直郡王,十三爺,祖上殺兄弟兒子的多了。”

胤禛的祖上如何,這些話戴鐸對他說,也是對他人品的認可,知道他不會告狀,不然戴鐸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