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終於聽到胤禛罵夠了,一聲怒喝:“重寫!”

蘇培鬆了口氣,麻利地應了是,腳底抹油再次準備逃,胤禛厲聲道:“跑哪兒去,就在這寫!”

胤禛指了指書案對麵,神色疑惑看著蘇培:“你先拿筆我瞧瞧。”

蘇培被罵就算了,可是被認為連筆都拿不好,這就是侮辱人了啊。

胤禛隨便從筆筒裏抽了隻筆,扔在了蘇培麵前,他撿起來拿在手裏,做出了寫字的姿勢。

一般來說,大話不要說太早,這句古老的話,是永不過時的真理。

胤禛沒有罵他,蘇培卻感到,受到了更深的侮辱。

胤禛說:“你去跟弘晝學一學,怎麼握筆寫字吧。”

弘晝前幾天去跟狗玩,在狗那裏學到了一身本事,開始衝著路邊的樹抬腿撒尿,不僅他如此,還把弘曆也教會了。

哥倆學狗撒尿這件事傳到胤禛麵前,蘇培聽得好笑,胤禛無語至極,最後下令弘晝以後不許再靠近狗舍。

讓他跟著弘晝學,實在是太打臉了。

胤禛神色譏諷:“瞧你那模樣,還不服氣是不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器其,你連握筆都不握不好,想必也不懂如何運筆,怎麼會寫得好字?”

蘇培認錯快得很,馬上應是:“奴才一定改。”

胤禛見多了蘇培麻利的認錯態度,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從筆筒裏抽出一隻筆,右手拿在手中,左手指著手指頭一一解釋:“這樣,還有主意與遠近,看明白沒有?”

蘇培學得很認真,不錯眼盯著胤禛的手,他又不像二貴那樣笨,很快就學會了握筆,至少讓胤禛勉強算是滿意了。

胤禛指著硯台:“磨墨,你運筆寫幾個字我瞧瞧。”

蘇培隻能遵命上前磨墨,拿起胤禛的金萱紙鋪開,半晌都下不了筆。

胤禛抬眉,沉聲道:“你在磨蹭什麼?墨都快幹了。”

蘇培為難地說道:“爺,這紙太貴,奴才怕寫壞了可惜。”

胤禛冷冷地說道:“你少去幾趟廚房,省下的銀子,可以買不少金萱紙。”

蘇培其實吃得不多,但是他在廚房轉悠久了,就挑嘴得很。比如吃魚,他隻喜歡吃魚鰓下麵的那片肉。青菜隻取拇指大小的菜心,加慢火燉著的老母雞雞湯煮熟。

胤禛的話,令蘇培很快閉了嘴,提筆準備寫個永字,剛寫下一點,胤禛就叫了停:“的確浪費紙。”

蘇培提筆不知所措站著,一時摸不清胤禛的想法。

胤禛從書案後走出來,不耐煩地說道:“讓開。”

蘇培聽話地讓開。

胤禛伸手:“筆!”

蘇培恭敬地用雙手呈上筆。

胤禛瞄著蘇培白皙修長的手指,冷哼一聲:“你手指什麼時候起繭,什麼時候字才算練好了。”

蘇培下意識看向胤禛握筆的手,中指處長了層薄繭。

胤禛嗬斥道:“認真些。”

蘇培忙定神看得非常認真,胤禛運筆,在他的那一點旁邊,邊寫邊說道:“要手腕用力,不要太過僵硬,寫之前,腦子裏先得有字的形狀結構。”

寫完之後,胤禛把筆遞給蘇培,說道:“你來試試。”

蘇培接過筆,學著胤禛那樣寫了起來,沒有對比還好,有了胤禛的字在旁邊對比,蘇培認定自己寫出來的是坨便便。

胤禛看得嫌棄不已,抓起旁邊的書抽到蘇培的手腕上:“用這裏的力量,用這裏,你平時的腦子呢?算了,你還是從描紅開始吧。”

描紅是蒙童學寫大字的開始,蘇培覺得,自己再次返老還童,重回苦哈哈學生時代。

不過,他為什麼要這樣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