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過清水漱完口,瞪著蘇培說道:“這下可以了吧?”
蘇培心中暗笑,叫了聲乖,麻利應了聲是。
胤禛冷哼一聲,上下打量了蘇培了片刻,說道:“以後我吃時,賞你也吃一碗。”
蘇培叫了聲我草,讓他頓頓吃,他同樣吃不消。俗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隻得怏怏應了下來。
胤禛瞧著蘇培的苦臉,神色難得愉快,問道:“十四到何處了?”
蘇培楞住了,他每天都在管仁壽太後的喪事,前朝的事情幾乎沒有沾手。他哪知道十四走到了何處,胤禛問他做什麼?
見到蘇培答不上來,胤禛眉頭緊皺,訓斥他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管,成天跑去與內務府他們扯嘴皮子,出息了你!喪儀的事情,交給皇後與內務府禮部他們去管,再過兩天,靈柩就會移到景山去,你把心思收回來,放在要事上。我最近精力不濟,你得替我多盯著些。”
蘇培很想哭,他根本不想去管胤禛的要事,胤禛的擁護者裏麵,能人輩出,他參加進去,會因為英俊的臉,與他們格格不入。
胤禛有令,蘇培不得不遵旨公私不分,幹起了東廠加錦衣衛頭子的活。
蘇培上任的第一件事,就與不遠萬裏趕回來,父母沒了,皇位沒了,加上趕路太辛苦,瘦得脫了型,胡子拉碴,看上去跟流民沒什麼兩樣的十四對上了。
第55章
如今康熙與仁壽太後的靈柩,都一起停放在景山壽皇殿。
十□□霜滿麵,臉跟老樹根一樣皸裂,胡子拉碴,因為孝期不能剃掉,進京之後,便被步兵巡撫衙門的人請到了景山。
十四阿哥在靈前哭得傷心欲絕,真哭的那種,蘇培見到他鼻涕,從上嘴唇翻越到下嘴唇,然後沿著下巴沒入了衣領中。
蘇培看得胃裏一陣翻滾,偷瞄了眼麵無表情立在旁邊的胤禛,趕緊垂下頭,繼續看著十四阿哥哭。
現在,全大清要說最有資格哭的,十四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所以胤禛允許他哭,十四阿哥足足哭了近半個時辰,眼淚哭幹了,鼻涕估計堵在鼻子裏,成了幹鼻屎,張著嘴像是幹涸的魚,聲音哭得嘶啞......
“哪怕你喊破了喉嚨,也沒人能來救你。”蘇培腦子裏,莫名其妙出現了這句話。
偏偏十四想不到,蘇培很是遺憾。
十四阿哥不愧是能來回奔波幾千裏的好漢,跪著哭了這麼久,居然不腿軟,一下站起來,緊繃著臉就要往外走。
現場的氣氛,一下就僵住了。
因為,胤禛還在呢,十四連個招呼都不打,明顯藐視新君,不把新君放在眼裏。
叔可忍嬸不可忍,侍衛先上前攔住了十四,不敢太過冒犯,卻讓他不軟不硬碰了個釘子,出不了殿門。
大將軍能在青海西藏的廣袤之地隨意來回,在景山可不行。
十四頓時化悲痛為怨恨,一掌推開侍衛,扯著嗓子罵道:“狗奴才,你攔著我做什麼!”
蘇培看不下去了,十四這是明知故問,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這個時候,他這個大內頭子就得站出來為主子打前站,總不能胤禛親自出來命令十四,讓他下跪唱征服吧。
蘇培這時候確定了一件事,十四是仁壽太後如假包換的親兒子,一脈相承的蠢。
你十四赤手空拳回到京城,又不是拉著大軍兵臨城下,有武力支撐可以叫囂一二,周圍都是胤禛的侍衛與兵,簡直就是鵪鶉蛋與隕石磕。
拽個屁啊!
蘇培趕緊上前,規規矩矩請了安,神色溫和,客氣而恭敬地說道:“十四爺一路奔波辛苦了,請隨奴才前來歇息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