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呐吹著喜歌,喜慶的女聲開頭:“請新娘子移步——”
身後大大小小的兒童聲音響起:“請新娘子移步——”□思□兔□在□線□閱□讀□
他們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大有陳栗不出來就一直喊下去的意思。
哢嚓一聲,堵在門口的花襯衫像是一坨爛泥被直接丟了出去,
隨即綁住陳栗手腳的麻繩也無刀自斷。
陳栗動了動酸軟的手腕,一把摘下擋住自己視線的紅條,小心翼翼起身,心中抱著最後一絲希冀:【這個新娘子指的不是我吧?】
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男人。
隨著001的沉默,陳栗的心也愈發沉下。
他不想出去,外麵的聲音卻越來越咄咄逼人。
哪怕不靠近也能感覺陰風大作。
那女聲又響了:“請不要誤了吉時。”
最後一個字落下,外麵小孩嘻嘻哈哈的聲音逐漸變得喑啞難聽,最後變成哭嚎。
幾十個小孩一起哭的威力,足夠打破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陳栗抬手堵住耳朵走出去,見到外麵陰森恐怖畫麵的那一刻,心裏猶然升起悔意,瑟縮了一下打算還是回去裝死。
這次不能怪他膽子小,事實上還沒有嚇暈過去已經是陳栗所做出的最大進步。
掀開簾子的那一刻他差點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明明還是大白天,太陽卻被烏雲擋住,到處都是綠蒙蒙的森氣,擋住他們長長一隊祭祀隊伍的,是一群薄如蟬翼麵色慘白五官粗糙的——紙人。
剛剛哭嚎了這麼久的小孩們,也全是紙人。
看見他出來後全部直勾勾的看了過來,殷紅的嘴緩緩裂開,一張口全是:“新娘子!”
聽到這個別扭的稱呼,陳栗臉色一變轉頭就要重新放下簾子,可惜沒給他機會,他的腰間突然纏繞上一條紅色金絲的帶子,那帶子靈活將他一卷,整個人就淩空而起飛到了對麵的轎子上。
是的,對麵也是一隊隊伍,如果忽略這些詭異恐怖的紙人,對麵完全就是一隊聲勢浩蕩的迎親隊伍。
甚至轎子都比他們大出一倍有餘,雕刻栩栩如生,裝飾是真金白銀,到處都彰顯著主人家的有錢。
隻是這種時候陳栗完全無心去在意,轎子上吊著的玉是和田玉還是別的什麼,他內心有太多慌亂,甚至還要擔心這些才到他腰高的紙人會被轎子壓垮。
事實上完全是多慮了,底下四個輕飄飄的紙人,抬得四平八穩完全沒有顛簸。
也是到了這時候,陳栗才注意到鎮民的不對勁。
他以為隻是被紙人接親嚇得不敢說話,掃了一眼過去才發現一個個都是被無形的鎖鏈鎖住喉嚨,麵色漲得紅紫痛苦。
四肢卻還是僵硬直板,仿佛被什麼東西纏住了,無法動彈,就連一直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也是如此,他甚至是最狼狽的,脊背都壓彎了。
從他們驚慌失措的表情可以看出,這些紙人在以往的祭祀活動中絕對沒有出現過。
他們此刻的臉猙獰得不像活人。
不知道為什麼,陳栗腦子裏再次閃過四個字——胯.下見鬼。
可惜沒有時間給他實踐,身上的紅飄帶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圈一圈包裹住他全身,居然像是一灘活水一樣動起來了,隻過了五秒時間,他身上就被換上了一件華美精致到有些浮誇的喜服。
並不是女式的,更偏向中性,可是那朝他頭上緩緩降落的紅色蓋頭,怎麼看都是屬於新娘子的東西。
不管陳栗如何抗拒,它最後還是從上而下蓋住了他,遮住他的視野後外麵嗩呐聲就更加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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