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雨點滴答滴答打在玻璃上,似在彈著一首舒緩的鋼琴曲。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聽著,誰都沒有張口說話,好像都不想破壞這樣的氛圍。
直到天陰得更黑了,夜幕要降臨了。
陸行川開了口:“很多年前,我爸爸愛上了別人,他背叛了我媽媽和我,拋棄了我們的家庭。他們的分開並不和平,因為他的欺騙。可後來,當我媽媽放下的時候,她跟我說,她和爸爸是曾經真心相愛過的。我就不太明白,真心相愛的人,不應該始終如一麼?”
“我不能理解。但是在那之後的我,一點兒也不想去理解。因為我不相信了。不相信可以有忠貞不渝的感情,和始終如一的心動。甚至,這幾年,我一直堅信,我應該是不會遇到一個對的人、合適的人,讓我想去了解感情的世界。”躺靠在汽車座椅上的陸行川,朝著司珂的方向側了側身,臉貼在靠背上,放鬆的姿態,如枕著枕頭一樣。說完,他睫毛輕顫,直直地望著司珂,如碎光閃爍的星辰,仰慕著月亮。
“現在呢?”司珂也朝著他,側靠在座椅上,看著他的眼眸問。
陸行川眉眼和唇角同時上揚,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下了許久的雨,在這一刻,忽然停了。
雨後,夜幕如洗,星光布滿了夜空。
白色的汽車在夜裏的北京城裏,穿過了喧嚷的馬路,停在了T大門口的停車場。
車上的男孩子拍了拍睡著的女孩,兩人走下車。
他打開汽車的後備箱,隻見裏麵放著一個銀紅色的行李箱。他的手指按在行李箱的鎖扣上,“哢哢”兩聲,將行李箱打開。
對開的行李箱裏,一半是零食,一半是盲盒。
陸行川指著行李箱說:“一個月的時間,它們陪著你。”他合上行李箱,放到地上,將拉杆拽出來,握在手裏,拉著行李箱,同司珂朝著女生宿舍樓走去。
“為什麼給我買零食?”司珂問。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想著要怎麼哄哄你,就去了超市,這些我都沒吃過,可我看見的時候,我就想,我的珂珂一定很喜歡吃。”
我的珂珂。司珂耳朵裏,這四個字被無限放大了音量。她壓著心上的悸動,問:“為什麼給我買盲盒?”
“珂珂喜歡。”陸行川說。
“上次給我那一套盲盒的人是我哥,他朋友送給我的。”
“我知道,”陸行川說:“我給你買的,不一樣。”
“我不是小孩子,要不了那麼多盲盒,它們都是不會說話的玩偶而已,過了新鮮勁兒,也就沒那麼喜歡了。”
“不一樣。不是公仔玩偶不一樣。是我送給你的,和別人送給你的,性質不一樣。”
“有什麼不同?”司珂追問。
陸行川笑著歎了一口氣,“我在你心裏,不應該和旁人不一樣麼?”
此時,兩人走到了宿舍樓門口,陸行川將行李箱遞給司珂,要作別了。陸行川還在等著司珂的答案,司珂狡黠的眼睛閃了閃,笑說:“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你和旁人有什麼不一樣。”
“一個月時間考慮,夠麼?”陸行川問。
“也許吧。”司珂笑著歪了下頭,語調輕揚又俏皮。她擺擺手,邁開腳步,“一路順風。”
“珂珂。”陸行川叫住了她。
“嗯?”司珂轉身,見他沒說話,就停下。所以他,是舍不得分開麼?司珂打算提前給他一次機會,將她前幾天問過的問題,一直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又問了一遍:“陸行川,你是我什麼人?”
“追你的狂蜂浪蝶之一。”陸行川答。
司珂捂著嘴笑了,她知道,陸行川叫住她是為什麼了。
她唇角動了動,又喚了一聲,“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