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唇問:“還喜歡張平這個名字嗎?”

“兒子十分喜歡。”

容予白皙的手拍拍他後腦勺,“好好用著,別辜負了指揮使夫人的一番美意。”

屋子裏間的布簾後邊發出響動,一雙赤金盤璃的錦靴踏步而出。

靴子主人哼笑了聲,“容太監與薛邵的女人竟也有過一段交情。”

張平本就端來兩杯茶,一杯給丁寶枝,一杯給容予。

容予讓他將多的那杯奉給裏間那位,“聊這些太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是說說曲州失利的事吧。”

*

那廂丁寶枝跟薛邵出了流雲小築,默默跟在他身後回到山雨廳。

桌上男人們都已經走光了,說是在梁國公的書房小坐說事,留女人們在一塊兒看戲談天。

看樣子書房那邊完事也就該散了,薛邵隻和建安王妃打過招呼便領著丁寶枝出府。

方阿寧傍晚趕來馬車,這會兒正在角房跟車夫們一塊兒吃席侃大山。他做常服打扮,沒人知道他真實身份是錦衣衛,勾肩搭背聊得酣暢。

見薛邵和丁寶枝從裏邊出來,方阿寧趕忙幹了碗裏的酒,又往嘴裏塞了塊蹄髈肉。

“我家爺和夫人來了,哥幾個慢吃,有緣再見。”方阿寧竄出角房迎上去,跟在薛邵身後出了國公府,“指揮使,馬——”

“閉嘴。”

月色朦朧硬是沒削弱半分薛邵臉上的硬冷。

方阿寧閉上嘴冒出個酒嗝,怕挨呲,趕緊腳底抹油牽馬去了。

丁寶枝在晚風中揣著手,凝望向斜前方薛邵的側臉,念及他才替自己擋下過滾燙茶水,她決定先服軟哄他一哄。

剛要開口馬車來了,薛邵一掀衣袍抬腿上車,她嘴邊那聲‘薛邵’硬是咽回肚裏,隻好在方阿寧熱切的幫助下鑽進轎廂。

算了,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憑什麼讓她熱臉貼冷屁股。

就這BBZL麼無言地回了府,徐嬤嬤領著珠珠迎上來侍候,丁寶枝最終還是歎口氣,小聲囑咐珠珠去燒些熱水,再拿些府上常備的金瘡藥來。

仔細想想,往後還得一張床上躺著,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

進屋後珠珠來過一趟,將東西都準備妥當。

薛邵脫了那身還發潮的圓領袍走出來的時候,丁寶枝已經摘下滿頭簪環,素淡淡好整以暇地坐著等他,她一手攬袖,一手將棉布金瘡藥都排開在桌上。

丁寶枝見薛邵赤著上身出來,心說正好,拍了拍身邊紅木圓凳,“你傷在右手不好處理,不然你口述給我該怎麼做,我試著幫你清創。應該不難吧?要是弄得不好你就自己上手。”

他沒接話,隻是朝她走過來。

丁寶枝視線隨他靠近逐步上挪,“怎麼了嗎?”

見他眼神蒙上層陰翳難辨的情緒,丁寶枝還沒來得及慌,便被拈起下巴吻了個徹底。

窗影上,因她坐著,薛邵彎曲的脊骨躬得極為誇張凶猛,像是有獸就快掙脫而出。

分開時丁寶枝連頜骨都是酸的,按著臉頰愕然凝望向他。

這要是一口氣上不來,她隻怕就得變成大紓被吻憋死的第一人。

與她的大驚失色不同,薛邵若無其事拉過凳子在她邊上坐下,抬下巴指向桌上某個碧綠色的罐子。

“先用這個清創,然後敷上那個白瓷瓶裏的藥末防止作膿。”

丁寶枝聽他話鋒一轉險些沒反應過來,“...不先擦洗一下嗎?”

“那就隨便擦擦。”

“隨便?為什麼隨便,我幫你,你急什麼?”

他直勾勾看她,眸光熾烈,“你猜我急什麼?”

倒也用不著去猜,謎底就在他眼睛裏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