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王妃點頭,“我聽著這動靜也像是他。”
薛邵恰好邁步而入,因著眼底疲憊顯得有些陰鷙,他渾身氣勢鋒利,一入東院便將那初夏的熱切勁兒給凍住,連枝頭打盹的雀都叫他給驚走。
他在府門外就見到了建安王府的轎輦,這會兒朝王妃微一頷首,喊了聲姨母便徑直朝著丁寶枝走過去。
“在聊什麼呢?”
建安王妃一抬下巴,指向桌上道:“聊我這起死回生的BBZL宮絛呢,我說我打得不好,寶枝就替我改了改,你瞧一下就不一樣了。”
薛邵拿起來看了看,隨口道:“我說呢。”
王妃蹙眉,“你這是話裏有話呢吧?”
薛邵沒答,隻眯眼回憶道:“我還記得姨母剛和建安王定親的時候——”
建安王妃‘騰’地站起來,“薛邵,你少揭長輩的短!”
薛邵個子高,建安王妃又得端莊自持,想叫他閉嘴隻能走過去伸手象征性的製止,薛邵隻要抬著頭轉轉身就能躲過去。
他斷斷續續說著:“姨母剛和建安王定親的時候,給他做了隻荷包,親手繡了並蒂蓮花,建安王收到說這小樹苗繡得真好,生機勃勃,可顏色竟是粉的,就派人暗中打聽姨母是不是有辨不清顏色的眼疾。”
丁寶枝在旁微笑,早看出王妃以前是魚躍鳶飛自由自在的性子,想不到還這麼可愛。
她幫腔道:“王妃身份尊貴,打不來宮絛算得了什麼?”
建安王妃得意道:“薛邵,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寶枝打的宮絛。”
到底是姨母,看著他長大,拿捏人有一套。
薛邵頓時沒了揭短的樂趣,修長的食指挑著那絛子,轉向丁寶枝,“寶兒,我也要一個。”
建安王妃奸計得逞掩嘴偷笑,故意不吱聲。
丁寶枝上下打量他,想象不出他這利落颯爽的裝束掛條絛子上去會是什麼畫麵,於是搖頭,“我做了你也不會戴。”
薛邵挑眉問:“你怎知我不戴?”
丁寶枝一抬下巴,“錦衣衛的飛魚賜服搭宮絛?這不是又累贅又滑稽嗎?”
薛邵低頭看看,曳撒配宮絛,的確荒唐。
建安王妃抿嘴笑著看他倆你來我往,清清嗓子道:“寶枝你給他做個別的不就成了?做個薛邵能隨身戴的。”
“隨身?”丁寶枝再度望著薛邵端詳,最後目光停在他額上,他總帶著條用來遮蓋疤痕的軍容抹額。
丁寶枝想了想道:“我給你做條新抹額吧,入夏了,給你選輕薄透氣的料子。”
薛邵抬手摸上額頭,他戴的是錦衣衛統一的軍容抹額,武吏常用,避免打打殺殺時被自己額前碎發迷了眼睛,倒是沒想過還能在這上頭下功夫。
一想到他額上疤痕與寶枝的淵源,薛邵心裏泛起喜色,兀自蕩漾,麵上卻不動聲色。
誰知丁寶枝跟洞悉他心中所想似的,轉而說道:“不過我現在忙不過來,等這幾天我把經文多趕趕工,能趕上壽誕就輪到你了,你要喜歡,我還可以在上頭給你繡花。”
要不是礙著院裏有旁人在場,薛邵非上去將她揉進骨頭裏不可。
他臉上笑渦明顯,“花就不必了,我敢戴別人也不敢看我。”
建安王妃一拍桌子,笑道:“哎喲哎喲我走了,再不走可就不識趣兒了,寶枝你別送我,讓徐嬤嬤跟這個小丫頭送我出去就行。”
徐嬤嬤趕緊招呼珠珠跟上,薛邵笑了笑,雙手環胸道了聲‘姨母慢走’。
送走BBZL建安王妃後,二人前後腳進屋。
薛邵將門碰上,從身後環住她,丁寶枝提前按著他手說還在月事期。
“不碰,我就想抱著你。”薛邵將她轉過來,麵朝自己,“我走的時候你還沒什麼胃口,摸摸有沒有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