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可能是利用了她進詔獄殺人滅口......

“同知大人。”丁寶枝哪怕坐著,也得努力穩住身形,“請先不要動我姐姐玉枝。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確的,那她背後的人...就是萬歲爺和薛邵一直想抓的閹黨餘孽。現在看來不光是戶部,連內閣和司禮監都有那個人的耳目。”

“哦?為什麼不能動你姐姐?你怕打草驚蛇?”

毛豐口型沒動,這話音不知從何處起,丁寶枝見博古架後突然走出一人,她本就神誌恍惚,待看清那人容貌,險些跌落在地。

那人風姿綽約,態度怡然,竟是做常服打扮的皇帝。

毛豐顯然知情,垂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丁寶枝軟著兩條腿也要起身,皇帝卻一抬手讓他們都省省。

“都坐下,朕專程來北鎮撫司不是為了看你們行禮。丁寶枝,你繼續說,回BBZL答朕剛才的問題。”

剛才的問題...?實不相瞞她已經緊張得忘了。

這是她這些天來第一次這麼想薛邵,要是他這會兒在場,一定會說點什麼替她墊著。

哦...剛才好像是問打草驚蛇。

丁寶枝硬著頭皮道:“回稟萬歲爺,若臣婦的姐姐真是閹黨,也不會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硬要落實罪名,隻怕最後至多就是她和朱清兩人被推出來頂罪。”

皇帝俯視她道:“丁玉枝是你的姐姐,朕能完全相信你的話嗎?”

丁寶枝此前從未想過,自己一個從小被丁家排除在外的五房庶女,有朝一日還會因為丁家陷入所謂‘大義滅親’的兩難境地。

夾在錦衣衛和閹黨之間,這是什麼樣的福氣。

她無奈笑道:“回稟萬歲爺,論遠近親疏,錦衣衛指揮使還是我的丈夫。”

*

數百裏外,錦衣衛白日上門造訪平陽郡王府,平陽郡王知道這是一年一度的鷹犬巡獵,心中不悅卻仍笑臉相迎。

他見薛邵身騎高頭大馬逆光而來,剛要開口,就見薛邵別過頭打了個噴嚏。

平陽郡王笑了笑道:“指揮使大人怎會親自到訪?”

薛邵卻跟有意輕賤自己似的,又打了個噴嚏,眼見平陽郡王臉上就快掛不住,薛邵終於皺眉嫌惡道:“許是馬毛進了鼻子,郡王切莫在意。”

平陽郡王見他這麼說,放下心來,幹笑兩聲順著說了下去,“指揮使,我女兒說無端端打噴嚏是有人在心中念你,我知道指揮使不久前才大婚,這該是指揮使夫人害你打起噴嚏。”

“是嘛。”

平陽郡王見他哼笑,心說怕是玩笑開得有些過,卻聽薛邵道:“我想也是。”

第40章

北鎮撫司派人送丁寶枝回府,老遠見珠珠買了酒候在門口,眼巴巴望著她的方向。

丁寶枝下了馬車,佯裝無事的目送錦衣衛的車架遠去。

“夫人。”珠珠滿目疑惑地走上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我一回來就見徐嬤嬤在院裏抹眼淚,問她夫人去哪了她也不搭理我。”

丁寶枝如實道:“同知大人請我去北鎮撫司坐坐。”

珠珠整個愣住,“啊?為什麼啊?”

丁寶枝跨過門檻,“噢,就是為了我兩個姐姐去過詔獄的事。”

珠珠腳步一頓,眨眼問:“是呀,可這不是大人應允的嗎?讓您的長姐進牢裏探視她丈夫。”

丁寶枝隨口道:“是應允了沒錯,但前不久詔獄裏有個犯人被毒殺了,而那段時間我長姐二姐又都去過,同知大人可不得找我去北鎮撫司坐坐?”

珠珠問:“怎麼會這樣?詔獄的犯人能是被誰毒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