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見了恐怕都會為之折服。
薑妧一手攥著帖子在院裏踱來踱去, 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這時,春汐帶著幾個小丫鬟從屋裏走出來, 各自手上皆捧著個匣子。
“小娘子,這些衣裳都已經過時了, 可要稟明夫人重新再給您做幾身新的?奴想著,得按著京城最時興的樣式做才行。”
薑妧抬眸瞥了眼, 那些衣裳都是從江都帶回來的, 女兒家的衣裙今年一個樣, 明年又是一個樣,何況如今還是在京城,京都貴人多, 繡坊自然也多, 如此一來, 衣裳的花樣變換的便更快了。
“你看著安排就好。”
“是!”
被委以重任,春汐笑得十分歡快,轉而又指著匣子裏的首飾道:“小娘子,這幾套頭麵顏色有些舊了,配新衣裳指定不好看,這個季節就得打扮得亮亮堂堂才好。”
薑妧略略掃了一眼,神色懨懨道:“我是去赴宴,不是去嫁人,沒必要弄這麼隆重。”
“哦,奴知道了。”
說罷話,春汐帶著小丫鬟們開始幹活,中途經過薑妧時偷偷瞟她好幾眼,發覺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歎氣,平日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娘子忽然變成了病殃殃的弱美人,春汐遂忍不住問道:“小娘子,您想什麼呢,怎麼瞧著那般傷懷?”
粉白桐花簌簌飄落,薑妧回過神後把帖子扔到石桌上,兩手托腮輕歎一聲。
“這百花宴……”扭頭迎上婢女們愈加好奇的眼神,她又生生把話咽進了肚子裏,“阿兄可去?”
“聽說百花宴那日郎君有公務要辦,恐怕抽不開身。”
春汐眨巴幾下眼睛,悄悄問,“小娘子,您可是害怕見到長樂公主?”
“……”薑妧嘴角抽了抽筋,一手扶額,“何出此言?”
話匣子一打開,春汐連忙放下針線,搬著小板凳湊到跟前。
“上回嵐芝不是說,長樂公主心悅陸將軍已久,為了陸將軍如今年過十七還未擇駙馬,如此說來,您和長樂公主豈不是情敵了麼?”
“……”
薑妧霎時有些哭笑不得,屈指在她腦門上使勁BBZL 敲了敲。
“什麼情敵,你都是從哪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春汐“哎呦”一聲,捂著腦袋癟癟嘴,委屈道:“奴說的難道不對嗎?”
“當然不對。”
薑妧站起身,背著手認認真真道,“日後這種話休得再提,若是被有心人聽去,難免又生是非。”
“是是是,奴記住了。”春汐連連應道。
*
薑妧心中的不安一直持續到百花宴頭一晚。
而這一晚,她又做夢了,這回,夢裏的她一身喜服,獨坐榻邊暗自垂淚。
不多時,一拿著拂塵的宮人打扮的男子到來,捏著嗓子道了聲:“聖人駕到。”
她下意識看向門口,這時打外頭忽然跑來個衣衫淩亂的女子,此人滿臉汙穢披頭散發,壓根瞧不清是誰。
那人如著瘋魔般向她狠狠撲來,且歇斯底裏地尖叫著讓她去死。
瘋女人不斷撕扯她的衣裳,口裏不停說著詛咒的話,扭打中,薑妧依稀聽到有人喊她薑貴妃,亦或是江貴妃。
夢裏的薑妧沒法思考,她手腳如被束住一樣,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隻能任由那女子
但沒多久,幾個婆子趕來,將那瘋女人緊緊按在地上。
薑妧木著身子,身上喜服已皺得不成樣,有人關切地問她可曾傷到,她說不出話來,隻一個勁兒地瞧著地上的瘋女人,試圖去看清她的模樣。
與此同時,瘋女人透過淩亂發絲瞪著她,忽而痛哭,忽而發笑,下一刻,突然掙脫束縛朝她撞來,卻被人一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