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冰冷感劃過,但僅僅是一瞬間,他轉而笑著低頭,語帶溫和地對她說:“他從前經常在國外。”
“嚇到你了嗎?”
他指的是剛才那個吻。
氣氛轉換的令阮喃覺得剛才的冷感像是錯覺。
阮喃後知後覺,接著立馬搖頭,沒有嚇到她。
她頭搖成了撥浪鼓,可將厭還睨著她,唇角旁笑意不明,好半天他才越過她離開。
~
一路上車內沒有半點雜音,隻有好聞的車載香薰落在鼻息,裏麵似乎還帶有安神的成分。
阮喃全程都在給自己打氣。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這裏不是那裏,這裏的同學都很好。
...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調節以及心理和生理上的治療,阮喃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平靜地融入人群,不過坐在車裏看著慢慢靠近的校門,她的心還是不可抑製地懸了起來。
會變得奇怪嗎?會不會覺得害怕,會不會被孤立?
還是不要交朋友了吧,不會有人喜歡自己...
她畢竟還小,即便平時充滿信心,不停鼓勵自己覺得自己一定沒問題,可當令她害怕的事情真實來臨,她依然會覺得心慌。
她正出神地盯著車窗外,腦海意識淩亂,手指也用力揪著校服裙擺。
突然,“小姐,小姐?”
有溫和的叫聲打斷了她的分心。
阮喃一愣,接著立馬坐直身體看向車前排:“在的。”
這一聲‘在的’語氣有些急促,剛才腦海中不停湧入的消極念頭也一下子被衝散。
隻見麵前的司機師傅笑容和善,恭敬地對她說已經到了,點頭間還不忘叫她注意安全。
“謝,謝謝您。”阮喃立馬道謝。
說完,她的視線從司機那裏渡到旁邊的副駕駛,位置上坐著的不是別人,儼然是將厭。
他也在這所學校上學,念高二,是風雲校草,成績麼,常年和校內的一個女孩爭第一。
不出意外,以後她會經常和他一起坐車上學,阮喃呆呆地想。
將厭雙臂抱胸,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
學校已經到了,他睜開眼,車門哢噠開合,他手裏拎著包下去。
他身材修長,校服套在身上橫生幾分不羈,阮喃甚至隻看見了他一截衣袖的晃影。
他已經下去了,意識到這點,見狀阮喃也匆匆背起書包,片刻不敢多耽擱也準備下去。
可就在阮喃打開車門剛準備下車時,抬頭的一瞬間,她在校門口意外見到了一張,不對,是兩張有些眼熟的麵孔,醜陋的,刻骨銘心的。
他們在打鬧,在推搡,在笑,那兩張臉皮她這輩子都忘不掉。
記憶冷不丁回溯到幼年,冰冷潮濕的牆角,她覺得皮下的血液有些凝固。
阮喃的手攀在車門沿,力道有些大,五指褪色泛出青白,而她的情緒也不見得好,身體隱隱在顫唞。
...
將厭沒有直接往校園內去,而是站在她麵前想等她一塊兒。
見她開了車門卻呆呆不動,他微微皺眉,“下來。”他對她說。
聽見聲音,阮喃神魂歸位,猛地將頭埋下去。
隻是在下車時過於緊張她差點摔跤,單手被將厭扶住。
察覺到她有些不太對勁,臉色發白,將厭的眉頭又深皺了幾分,眼底的情緒幽幽的。
恍惚間那是很多年以前,類似的體.位,她也是冒失到連走路都會摔跤,不過那會兒的她不是害怕,而是因為喜悅。
並且那時候阮喃還不像這樣性格怯怯,那時候她父母尚在,她像是一頭小鹿,哭笑都不打折,一蹦一跳跳進了他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