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大哥不在,就連他也不在。
帶著一股憂愁和失落入眠,果不其然她又做了噩夢。
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突然又重溫猙獰可怖的夢境,阮喃又陷入了意識盲區。
她夢見自己在叢林深處,汽車起火,有人用力抱住她免受大火的侵蝕。
可是下一秒,她驚坐起,驚雷落下,她再度陷入應激的狀態,分不清周圍的真假。
每每到了雷雨夜,類似的環境中,她都會恐懼得發抖,畫麵引起應激反應,深處的創傷可以掩蓋但是無法結痂,她會哭,會發抖,更嚴重到會捂著耳朵尖叫。
將厭那天下午從體檢中心出來,原本計劃是去相城看望一下奶奶,可因為實在太晚,奶奶就想留他住在相城的家住一晚,此去山高路遠,畢竟從小是在她膝蓋跟前長大的,祖孫總是有著別樣的血緣紐帶和情感在。
將厭站在廊簷下,沒有拒絕,可是當發現變天陰雨後,他頓時想到了家裏那丫頭。
大哥去了昭山出差,家裏那些人不知道這丫頭恐懼雷雨,就算知道……他擰眉。
身體的反應比大腦要快,已經前去取車了,將厭當即冒著夜雨又開車往家折返。
奶奶在後麵看著孫兒遠去的身影,歎息不已的搖了搖頭,接著拄著拐杖緩緩回屋。
·
深秋多雨,雷鳴聲淒厲,家裏傭人都熟睡了,阮喃驚醒後看見驚雷,頓時嚇到失語。
她想呼救,但是每次尖叫完,沒有任何聲音,亦沒有任何回饋。
將厭推開她臥室門的時候還喘著氣,他幾乎是一腳油門蹬回來的。
到家時還穿著白天離開家前的黑色的衝鋒衣,發梢尚在滴水,他渾身像是在水裏滾過。
見到門口的人時,阮喃一愣,接著再也控製不住地嚎啕大哭,直接從床上跑下來衝到他懷中,死死抱住他的腰。
“嗚......”她的神明來了,來救她了。
見到她的一瞬間,將厭渾身的力氣都卸掉了。
“傻丫頭,你哭什麼。”他一點兒辦法沒有,“快給我抱抱,不哭了。”
“我害怕——”阮喃哭到抽噎,“嗚你們都不要我了!”
她雖然一直在尖叫,但實際上她什麼都聽不見,不過腦海中奇異般的有將厭一聲聲的安撫。
“傻丫頭,誰不要你了,二哥哥守著你。”
阮喃哭到窒息,將臉用力埋在他的懷裏。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
將厭無奈且心疼至極,但是她此刻不認人,出於應激的狀態裏,隻能任由她抱著,祈求著什麼。
…
後半夜,將厭換好幹淨的衣服坐在床頭守著她入睡。
因為有他在,阮喃的狀態有所緩解,不再那麼極端的恐懼驚雷和雨水。
但因為剛才真假難分的夢境,她依舊如驚弓之鳥一般保持著警戒心,身體也依舊隱隱有些顫唞。
終於,阮喃牢牢地抱著他,因為困意,最後還是睡了過去,雖然不那麼安穩。
將厭默默地盯著她的眉眼,女孩子一截纖細的胳膊牢牢箍住他。
他不能動,一動就會醒。
一個小時過去,將厭的胳膊已經徹底麻了。
那丫頭剛才哭到撕心裂肺的模樣依舊曆曆在目。
夜色深沉,久久,雷鳴聲依舊肆虐。
驀然的,從臥室內傳來一聲冗長的歎息,將厭的語氣裏盡是無奈:“離了我,你怎麼辦。”
他看向懷裏的丫頭。
阮喃睡的不是特別安穩,但是夢裏似乎有人在和她說話。
她迷迷糊糊地說:“不離...”
將厭正頷首看著她,聞言驀然失笑。
緊接著,“睡吧。”他低語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