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那裏早有多位教授和文保人員虛位以待。

他們在墓裏的人,繼續對其他文物進行勘測,關於寶座的話題一刻不停,昨天礙著組長的情緒不敢聊,這會兒撒了歡使勁聊。

基於墓葬的奢華程度,大家對墓主人的集中猜測仍然是大雍的某位神秘皇帝,但是皇帝的靈牌上竟然沒有字,這可以聯想的就太多了。

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曆史上唯一的那位女皇帝,因為武則天的乾陵,立著一樽無字碑。

“武則天,那可是了不得哦,治理國家的手段太厲害咯。”說話的是今天文物局剛派過來的一位姐姐,名叫成豔,老家是渝城那邊的,一口濃重的鄉音聽上去十分接地氣,“可除了開國的雍元帝,雍朝哪還有明君,居然也立無字寶座?”

考古隊的同事接話:“那沒準這皇帝是覺得自己太無能了,不好意■

隋知寫字的手輕顫,“五千”的“千”一劃寫成了“乇”。

她拿碳素筆之類的硬筆在寫的字,比如現在,說難看都是侮辱了難看兩個字,當初她們上高中的時候,老師對她寫的字評價是得寫完趁熱看,涼了隋知自己都未必認得。

可就這樣一手抽象到得趁熱看的硬筆字,同樣一個人,同樣一隻手,無意中寫出來的毛筆字,卻落筆如雲煙,在當年的高中生書法BBZL 大賽上打敗了從小就練字名家兒女,榮獲那年高中組金獎,狠狠打了一把在旁邊陰陽怪氣的班主任的臉。

獲獎的事隋知自己也記得,在那年之前,她知道自己會寫毛筆字,但是不知道寫的字是什麼程度,報名書法也隻是一時興起,直到過五關斬六將,贏了學過十幾年書法的同學,她才知道,原來她的字,實際上好到那個程度。

當年她還接受過采訪,記者問她師承於誰,每天練字時間多少,如何平衡書法與作業,她當著鏡頭的麵一問三不知。

程以歲後來進書法班,也是當初她媽媽就是因為看見隋知這一手好字羨慕到不行,把她也送進去培養了。

但隋知寫的顏體楷書,她後來陰差陽錯學的是行書,兩人的字體天壤之別,之所以把她的軟筆字跡記得這樣清楚,是因為那時候她的老師很喜歡隋知的字,甚至還臨摹過。

“越看越像。”程以歲剛對著屏幕拍了張照片,這會兒再看手機裏的圖片還覺得像,她胳膊肘碰了下隋知,“對了,你的字是在哪學的啊?”

“我,”隋知盯著自己的手,好像答案寫在手上似的,小聲說,“我沒學過。”

程以歲沒想別的,點了點頭:“那你這真算是天賦異稟了。”

對麵的文保教授們又滔滔不絕講起了封泥匣,封泥匣是保護璽印封泥的裝置,避免運輸過程中封泥受到不必要的損壞,是北燕時期較為常見的物品,這些事他們都知道,沒什麼新鮮的,聽不聽都一樣。

隋知就這樣捱到了會議結束,她讓程以歲把剛拍的照片發給她,一溜煙跑出了會議室。

她沒頭蒼蠅似的跑回房間,想著拿了錢就走,結果一開門,看見了謝徊。他人高高大大的坐在沙發上,腿又長,很難不在第一時間注意到。

“慌什麼?”謝徊問。

早上問他要不要走他沒正麵回應,隋知還以為他已經走了,在房間裏又猝不及防地看見他有點意外,愣了兩秒回答:“沒什麼,就是回來拿東西。”

“會還沒開完?”

“開完了,我是想拿錢去買東西。”

謝徊聞言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讓她別愣著了,趕緊拿。

他們住的這個村子上有兩家小賣部,隻有大的那家可以用手機支付,但這個時間了,大超市已經關了,隻剩下小的隻能用現金支付的那家還開著。

她從小包裏抽了兩張一百的,跟謝徊一起出門。

隋知本來想把文房四寶買齊,但是小賣部規模小,隻有毛筆,其他的都賣完了。謝徊看出了她的意圖,要了盒英雄牌鋼筆水,又拿了個單線本,讓她先湊合著用。

“怎麼想起來要練字了?”等老板找錢的時候,謝徊問。

這家小賣部不僅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