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機,我先睡一會兒。”
“行!”趙先機因為自己的稱呼換了,心裏更開心。
……
前往虎嘯崖的車隊,一路奔得奇快。
樊誠靠坐在馬車裏,閉著眼睛,像被鬥敗的公雞沒精打采。
魏仁陰惻惻地說著風涼話,並不打算放過他:“你在密林裏要我的命的時候,還以為你多大能耐呢?”
“在國都城的時候,你收了魏家這麼多好處,現在既沒能要了病秧子的命,還搭上了魏家的藥材,樊誠你也不過是隻紙糊老虎罷了。”
“哦,對了,聽說你把病秧子拉上馬車,還花了力氣拉攏他們。怎麼?魏家醫術不在樊大人的眼裏?”
樊誠一言不發,像頭任憑開水燙的死豬。
魏仁並未習過武,差點被樊誠掐死以後,再也不敢把他往死裏惹,說了一通風涼話也就不再言語。
山路陡峭,馬車牛車的速度並沒能持續多久,轉過幾個隘口以後,樊誠盯著轎簾外看了一眼,忽然坐起身來:“猞猁?”
魏仁這才發現,一頭翠綠眼睛的大猞猁與深灰的山體完美融合,如果不是樊誠提醒,根本發現不了,但是他在國都城見慣了富貴作派,“怎麼?樊大人沒見過猞猁?”
“不,它已經跟了我們兩個隘口,”樊誠被獸眼盯得渾身發毛,警覺起來,“它要做什麼?”
兩人互看一眼以後,猞猁不見了。
“去哪兒了?”魏仁把頭探出轎簾外張望。
突然轎內傳出一聲驚叫。
魏仁轉頭看去,隻見樊誠捂著右臉,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淌下,不斷滴落在衣襟上,車內頓時彌漫著血腥味。
魏仁嚇得呆住五秒,急忙問:“樊誠,你怎麼了?!”
樊誠的眼球不斷顫動著,放下手,右臉上四道深可見骨的爪傷,皮開肉綻地翻著,疼得人都快暈厥了,歇斯底裏地吼:“是猞猁!我的臉啊!”
*
第014章 衡哥,衡哥
幾乎同一時間,馬車裏閉目養神的蘇衡,忽然睜開雙眼,問:“先機,你有沒有聽到人的慘叫聲?”
趙先機聽了又聽,還是一臉懵:“沒。”其實挺想說,蘇衡是不是聽錯了,但又覺得他不會犯錯,肯定是自己的耳朵不如他。
蘇衡拿出硬木板襯的紙頁,記下穿越來的第一個疑問:蘇行遠做了什麼,或者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蘇家沒落?
原主的記憶很模糊,隻知道蘇行遠卷入了權勢之爭,本人秉持“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過一生,即使家道中落也不自怨自艾,與妻子白霜落相知相守。
剛把紙頁合上,他就對上了趙先機閃閃發光的圓眼睛。
“蘇衡兄,這……都不用磨墨的嗎?好方便。”
“這個嗎?我想著戍邊營地苦寒,也許磨墨都會凍住,實在不便。就隨便做了這個,糙得很,可以急用。”蘇衡窩在廚房試了很多次,做出了可以換頭用的炭頭筆,雖然比不上鉛筆,勝在實用。
趙先機忽閃著圓眼睛,咽了一下口水。
蘇衡雖然麵上不顯,但心裏很感激趙先機,從包裏掏出備用的速寫筆和硬板紙頁,雙手遞過去:“你設計機關,也是要畫圖樣的吧?”
“謝蘇衡兄!”趙先機激動極了,好不容易緩過來,又小聲地問,“蘇衡兄,我可以叫你蘇哥,或者衡哥嗎?”
“可以,”蘇衡真心覺得趙先機像小堂弟,“隨你便。”
“衡哥,衡哥,”趙先機像條大肉蟲一樣,在馬車裏扭來扭去,“你知道上麵為什麼叫墜鷹峰?”
“一是因為地勢險峻,山壁陡峭;二是因為上麵有蒼鷹金雕等猛禽築巢,小鷹長大第一次試飛,如果起飛不成功就會摔死,每年隻有兩三成的小鷹能順利飛翔,其他的都摔死了。所以,叫墜鷹峰。”蘇衡知道,是因為蘇伯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