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轉成了低熱,身體狀況有了明顯的好轉。

從此以後,軍士們操練受傷,都會進藥舍感受“蘇家秘藥”的清洗,疼歸疼,但是傷口恢複得非常快,再也沒人因此傷口發炎了。

五月初一,墜鷹崖一派春意盎然,到處都是鳥語花香,經過強行手法複位的劉釗劉大人,終於可以在陳牛的攙扶下,拖著綁了木板固定的右腿,歪歪斜斜地走幾步了。

蘇衡的操練也正式開始了,可惜劉釗這位嚴厲的長輩隻負責動嘴;真正監管的,從陳牛往下,每位軍士都把他當成貴公子來照顧:

射箭,隻給軟弓;扛石樁,隻給最輕的;騎馬,兩圈就必須下來休息;爬行?蘇軍醫怎麼可以在地上爬?!

蘇衡麵對整個營地的悉心照顧,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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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你到底行不行?

春日的墜鷹崖營地,蘇衡推行了食療方案以後,又開始推行個人清潔整頓問題,在大鄴這樣醫療水平很有限的地方,“預防疾病”才是重中之重,畢竟預防的成本最小,收益最大。

一時間,“每日清潔,不喝生水”、“定期曬太陽、洗衣服”等細枝末節的事情,都提上了營地的日常行程上。

軍士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愛操心愛管事的軍醫,最初的不習慣和抱怨,在經過幾次蘇氏醫舍的毒打以後,就變得心甘情願了許多。

於是,每逢天氣晴好,營地就會大洗大曬,效果很明顯,時常皮膚搔癢、身上臭烘烘的軍士們少了許多。

蘇衡畫了圖樣,趙小胖按圖打造了四點扶椅式的拐杖,百夫長劉釗可以雙手撐著這個,在營地裏毫無障礙地走來走去。

百夫長是戍邊營地的主心骨,軍士們看著劉釗康複,比什麼都高興,順帶地也更加尊敬蘇衡。

蘇衡多年社畜,並不怕工作辛苦和繁瑣,隻怕“豬隊友和杠精轉世”,沒想到這個營地的大家夥兒,從劉釗到雜兵都是清一色的耿直漢子,心力都往一處使,真正的一團和氣。

他時常坐在拴馬的欄杆上,曬著暖暖的陽光,欣賞山澗流動的薄霧,聽雄鷹清鳴,覺得再也沒有比墜鷹峰更好的工作環境了。

此時此刻,虎嘯崖的氛圍詭異得讓人壓抑。

百夫長樊誠入營地的第一天,就讓所有軍士大吃一驚,戍邊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毀半臉”、一路大呼小叫要獵殺猞猁的百夫長。

一來就占了營地最好的醫舍,隻關心自己的臉傷,完全不管營地裏生病的軍士;還摔了廚子精心準備的吃食,說怠慢上官,直接給了十板子。

軍士們看著疼得哭爹叫娘的廚子,心裏麵瓦涼瓦涼的,像喝了雪水一樣,戍邊已經夠苦了,再遇上這樣的上峰,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於是,每天為了不挨板子,都過得小心翼翼,然而架不住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新來的軍醫官魏仁,據說是當今太醫院院判的庶三子,在國都城風光無限的未來名醫,帶來藥材無數。

帶病帶傷的軍士們聽說軍醫官是此等人物,立刻湧去醫舍,卻被一頓臭罵哄了出來,因為魏軍醫長途跋涉累著了,需要好好休息。

這……也是人之常情。

軍士們耐著性子等了好幾日,隻要眼睛不瞎的都明白了,魏軍醫隻給樊大人醫治傷臉,其他人都不在他眼裏,病的輕了挨些罵,病重的隨便給些藥打發了。

一時間,虎嘯崖營地的怨聲四起,軍士們暗中商量該怎麼辦,有些人說軍醫向來如此,忍著唄還能怎麼樣?

更讓他們心生怨恨的是,車隊明明帶了許多糧食和吃的,一來就直接入庫房,沒有半點拿出來分享的意思。

哪位剛上任的百夫長,不請全營軍士吃上一頓春日扁食?不籠絡一下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