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的樹木被砍來修建哨位,因此叮咬了不少軍士。
而且被蜱蟲叮咬的軍士們,都偷偷違抗軍令,在值守時為了涼快脫了軍袍,給蜱蟲增加了許多吃快餐的機會。
陸百川在輿圖上添加了“蜱蟲禁區”四個字,命令所有軍士們不得進入這一方向的森林。
蘇衡小聲問趙軍醫:“也不知道對付蜱蟲能不能用血攻的法子?”
趙禮思考了不短的時間,找軍士去食堂搜集了新鮮的動物血,分罐裝好,罐口不全封閉,露些小縫,然後均勻間隔投進“蜱蟲禁區”的森林裏,希望第二日早晨見分曉。
一切塵埃落定,蘇衡讓哨兵鄭鷹給墜鷹峰發了一封報平安的急信,順便請劉釗和陳牛檢查營地裏的軍士,有沒有被蜱蟲叮咬。
陸百川揪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下了,隻覺得渾身上下酸疼不已。
忙碌了半個月的軍醫趙禮突然卸下千斤重擔似的,完全顧不上郎中風度,一屁股坐到蘇衡身旁,長舒一口氣:
“蘇軍醫,你知道嗎?我趙禮這輩子最敬佩的就是蘇行遠太醫。”
蘇衡一怔:“趙軍醫認識家父?”
“當年,蘇太醫帶人救我們趙家村的人;沒想到,你一個人就救了整個營地的軍士們,佩服!佩服!自古英雄出少年!”
蘇衡一直知道蘇行遠很厲害,能聽到旁人尤其是同行稱讚他很是開心,但場麵話還是要說:“趙軍醫,過獎了。”
“可惜啊,蒼天不長眼睛,蘇太醫那麼好的人啊!”趙禮歎氣又歎氣。
蘇衡默默在心裏小本本上記下一筆,必須調查當年蘇行遠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什麼人才會逃到綏城?
晚飯時分,蘇衡和鄭鷹窩在刻意收拾幹淨的樹屋裏,累得一點都不想動彈。雖然陸百川再三邀請他們去食堂,軍醫趙禮也來請了兩次,還是被蘇衡婉言謝絕了。
鄭鷹還是第一次離蘇衡這麼近,心裏莫名激動。
蘇衡從包袱裏取出菜餡薄餅和蘸醬,分給鄭鷹一起吃。
鄭鷹小聲問:“蘇軍醫,為何不去食堂?”
蘇衡今日在整個營地至少轉了五圈,為了找蟲子連食堂也去了好幾次,食堂庫房也進去了,說實話,鹿鳴澗的夥食還不如以前的墜鷹峰呢,更別說現在的夥食了。
身體和大腦已經這麼疲憊了,他不打算再委屈五髒廟,所以果斷地窩在樹屋裏吃幹糧。
鄭鷹有些不明白,蘇衡來營地這麼多日子,上山下山也趕了這麼多趟,換成其他人這樣風吹日曬的,早就顯老許多。
可蘇衡不同,他不止身體,就連氣色都越來越好。
蘇衡吃完幹糧,習慣性地拍去落在腿上的碎渣,一拍下去立刻倒吸一口冷氣,真是要了命了,大腿內側磨破皮的地方,一點也沒好轉,坐也疼站也疼,沒哪個姿勢不疼的。
一想到明日又要騎馬趕路,蘇衡整個人都很低氣壓。
鄭鷹以為蘇衡累壞了,麻利地替他攤好地鋪,說:“蘇軍醫,早些睡吧,明天我叫你。”
蘇衡匆匆洗漱,立刻躺平,頭沾上枕頭的瞬間就睡得人事不省。
鄭鷹再次檢查樹屋的門窗,吹滅了蠟燭,小心地戒備著。
……
墜鷹峰頂,一輪彎月高掛夜空,少侍清明騎著一匹棗紅馬,舉著火把,給騎著黑馬的雅公子照亮前路。
“公子,蘇公子用蘇家秘藥治好了虎嘯營百夫長臉上的抓傷,是猁兒做的。”
“今日,蘇公子在鹿鳴澗營地裏大放異彩,找到了軍士們高熱致死的原因,再這樣下去,蘇家醫術的名聲就會高過魏家了。”
“公子,如果三位百夫長都舉茬蘇公子入國都城當惠民藥局的郎中,蘇公子就算對上魏公子,也會有勝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