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尋常的快走,為何看起來像落荒而逃?

蘇衡奔進藥舍庫房, 瞬間進入“小憩空間”,把雅公子和危重病人遠遠拋開, 倒頭大睡。

……

石牢門前, 李風硬挨了二十軍棍, 身上的衣物血跡斑斑, 疼得進氣少出氣多。

陳牛隻是隨意在傷口處撒了些金創藥,再塞了一粒內傷藥給李風,就把他提溜起來,帶進石牢裏。

徹夜未眠的劉釗,在熬了整晚以後,不得不再次審訊犯人,而這一次,李風戳到了他的逆鱗,打探醫舍藥舍、私通外營。

這幾日,大事小事一件接一件地來,根本不給他喘氣的機會,偏偏金貴的雅公子麵臨燃箭攻營的危險,到現在都隻字不提要離開的事情。

如果營地再發生什麼不測,劉釗覺得這把老骨頭要葬在這裏了。

“李風,”劉釗內心焦灼,外表沉靜如水,“鞭子、夾棍和縛索,你自己選一個。”

陳牛捧了一堆刑具,摔在李風麵前。

李風的嘴唇都咬破了,兩眼時不時翻白一下,聲如蚊呐:“劉大人,饒命啊……我說,我什麼都說……”

“你何時開始與樊誠通信的?”劉釗在第一次聽說探子的事情,心裏就有數了,有鄭鷹的暗中監視,查出李風的嫌疑,也隻是時間的事情。

“樊誠為何要知道墜鷹峰營地的事情?”

“小的隻管傳消息,其他的一概不知啊,劉大人……啊……”李風看到陳牛拿著鞭子走來,大聲求饒,“我說……我說……”

劉釗沒有開口,等李風招認。

可是陳牛一放下鞭子,李風不是隨口胡扯,就是嚷嚷自己真的不知道,這樣來回了好幾次以後,劉釗改變主意。

“陳牛,既然李風什麼都不知道,就直接上縛索,什麼時候知道了就什麼時候解開。”

“是,劉大人,”陳牛的刀工很好,縛索也是一絕,力度和角度都控製得剛好,“李風啊,這縛索就不用說了吧,每過一個時辰廢掉你一條胳膊,陳牛我說得出做得到。”

眨眼間,李風就被縛索捆得結結實實。

陳牛搬來一個沙漏,擺在李風麵前,語氣很哥倆好:

“李風,看你又怕疼又油嘴滑舌的,二十軍棍半條命都沒了,估計鞭子挨不了幾下就死了,縛索既不疼又不癢。”

“你看啊,每過一漏,你的胳膊腿兒呢隻會酸一些,等到都麻了呢,嗯,你下半輩子就隻能躺著了。”說完還拍了拍李風的肩膀。

李風滿頭是汗的臉比紙還白,雙眼布滿血絲,下頜不受控製地顫唞,過了半漏,終於殺豬似的叫起來:“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傳遞消息的?”一直在側麵觀察的劉釗突然開口。

“去年秋天,真的。”李風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落在石牢的地上,很快積成小窪。

“傳遞給誰?第一次傳了什麼?”劉釗盯著李風。

“……”李風的眼神一滯,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了,情急之下竟然說了真話,那要交待的事情太多了。

“李風,胳膊腿是不是又酸又脹的?”陳牛的關心很真誠。

“我……我……”李風又聲如蚊呐,忽然兩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劉釗探了一下李風的鼻息,向陳牛使了個眼色。

陳牛就近抄起一桶涼水,把李風從頭到腳澆了個透:“醒醒嗨,別睡,等問完了有大把時間躺著。”

李風凍得一個激靈,翻白的眼睛迅速轉黑,看著樸素得像種田老農一樣憨厚的劉釗,再看一眼平日傻裏傻氣大嗓門大眼睛的陳牛,覺得自己這次陰溝裏翻船了:

“我說,我說……第一次信送給虎嘯崖營地的樊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