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綏城外初見時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魏仁看到馬車裏的蘇衡,立刻呼救:“蘇衡救我!”
“蘇衡,先救我!”樊誠叫得更大聲,臉上非常明顯的疤痕,在高溫下被汗水浸得發亮,越發顯得猙獰可怕。
蘇衡沒有理睬他們,在馬車裏邊換隔離衣,邊看著排在營門外的軍士,問:“百夫長和軍醫都捆在這兒,現在虎嘯崖營地,誰說了算?”
軍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不明白蘇衡什麼意思?
蘇衡歎了一口氣:“你們不會指望我一個人加上馬車裏這點東西,就能夠治好這裏所有的病人吧?”
“我需要一個有勇有謀的、粗通一些醫理的、聰明機靈的人,告訴我第一個病人是誰,現在是死是活?第二個病人是怎麼來的,軍醫做了什麼處置,病人現在什麼情形……”
“這個人要有醫舍藥舍庫房的鑰匙,會熬藥,會照看病人……”
鄭鷹看著軍士們茫然又絕望的眼神,也隻有搖頭歎氣的份兒,綁了百夫長和軍醫,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惡氣也出了,軍法也違了,卻沒留好後路,真是逞一時之勇,最後坑的還是自己。
“有沒有?!”蘇衡戴著口罩,大聲問,“有個能說人話的嗎?”
軍士們還是互相看,沒一個人敢站出來。
“我可以!”魏仁的嗓子啞了,用盡全力喊出來的話,也隻是勉強可以聽到,“蘇衡,這次我有認真診治!可他們不相信我!”
“我也可以!”樊誠聲嘶力竭地喊,“我曾經帶兵配合過惠民藥局的郎中們。”
“放人,”蘇衡沒好氣地開口,“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捆著自家營地的百夫長和軍醫,指望我一個出診軍醫救全營病人,你們腦子裏都裝了什麼?”
“我隻是普通的軍醫,不是神仙下凡,每人發粒藥丸就驅疾避疫。”
軍士們一動不動,明顯還沒反應過來。
鄭鷹隨手兩箭,樊誠和魏仁身上捆的繩索斷開了,兩人顫唞著掙脫,連滾帶爬地向蘇衡跑去。
“十步距離!”蘇衡看著他倆說不出的心煩意亂,立刻出聲製止。
魏仁的聲音都在發抖:“我的衣服呢?”
蘇衡瞥了一眼魏仁像蘸了醬料的白斬雞的身材,希望他全是軟組織挫傷,別有骨折肌肉拉傷什麼的,不然,還要給他治病,就更讓人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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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毫無頭緒
樊誠也是軍中百練的漢子, 根本無所謂衣服這種事情,大丈夫能屈能伸,深吸一口氣, 把所有的憤怒的痛楚都咽下, 向蘇衡一揖到底:“感謝蘇軍醫出診, 裏麵請。”
魏仁全身沒有一塊舒服的地方, 見蘇衡入營地,就要跟上。
蘇衡伸手攔住:“魏軍醫,麻煩你先把軍士們進行分診,身體健康的, 都在營地外紮營;可疑染病的, 在營門內;病人全都去醫舍。”
“蘇衡!他們打我!他們羞辱我!”魏仁憤怒咆哮,“還指望我給他們診治?我呸!做夢!”
蘇衡說話的聲音非常冷漠:“你是軍醫,替他們診病是軍醫的職責。”
“你姓魏,一言一行都牽動著魏家顏麵, 如果你承認無能又怕死, 不給軍士診治,那就是瀆職。自然有軍法處置。”
“你……”魏仁被蘇衡一番話氣得幾乎要吐血,布滿血絲的雙眼恨不能噴火, “你怎麼敢?”
“診治軍士, 綁回去,二選一。”蘇衡說完, 扔給魏仁一套隔離衣和口罩,“穿上。”
魏仁是庶出, 在魏家就知道“形勢比人強”, 本以為離開國都城就能橫著走, 可是現實殘酷得超出他的想象, 即使在虎嘯崖,他也不能為所欲為。
更不能忍的是,剛來的蘇衡輕易贏得了軍士們的信任,對自己命令加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