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製膏方贈送國都城達官顯貴,為魏家謀私利,壟斷國都城境內五成的貴重藥材買賣,操控著七成的中價藥材……”

“……”鄴景帝閉上眼睛。

“父皇,證據確鑿,您為何如此?”太子不解又憤怒。

鄴景帝充耳不聞。

六部尚書的心都在顫唞,鄴景帝為何還要上朝?怎麼不好好地昏迷著?

這時,太子再次傲然而立:“來人,將太醫院院判魏博拿下,傳令下去,抄家!”

“放肆!你敢?”鄴景帝猛地站起,卻因為起得太高,眼前一陣陣地發黑,雙手在空中胡亂舞著,突然就摸到了總是在身旁的福海的胳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內侍官福海,送陛下回寢宮好好休養。”太子高聲命令。

文閣老與六部尚書齊刷刷地看向內侍官福海,此時此刻,如果福海仍然護著鄴景帝,隻怕會鬧得不可收拾。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內侍官福海鎮定自若地回答:“是,太子殿下。”然後強行扶起掙紮的鄴景帝,慢慢退出了大殿。

候在外麵的禁衛立刻進來,將太醫院院判魏博拖走,伴著“陛下救救微臣!”“陛下,微臣是無辜的!”越行越遠。

鄴景帝被強行扶到大殿之外,仰頭瞪著太陽,被光線刺得睜不開眼睛,看著魏博被拖離視線,心裏再清楚不過,一國之君已經成為過去,再不甘心也無濟於事。

可是,可是啊……

“福海,孤待你不薄啊,你為何背叛孤?”鄴景帝坐在車輦裏,呼吸急促。

“陛下,您待微臣確實不薄,若沒有您的株連,微臣現在也能站在大殿之內,不過不是被閹了的內侍官,而是一位文官。”福海笑得淒涼。

鄴景帝生生地怔住,仿佛白日見鬼。

“陛下,微臣相信這世間是沒有因果報應的,不然,您這樣滿手鮮血的人,怎麼能安然度日呢?所以,微臣讓您嚐了天降水泡的滋味啊……”

“你大膽!來人!”鄴景帝憤怒地拍打車廂。

“陛下,您省些力氣吧,”福海眼神冷漠異常,“您活著,微臣隨侍在旁;您若去了,微臣必定也跟您而去,不為其他,隻為看您在阿鼻地獄之中苦苦掙紮的樣子。”

“你!”鄴景帝氣得兩眼翻白,又慢慢回轉。

“陛下,您還是趁早去了吧,否則,會有許許多多的人,等著找您算帳。”

“您一生精於算計,從燕宛高山之中把他們的願神後裔誆騙到大鄴,設計自己的親妹妹作美人計,讓他們相戀再分離。”

“如果靜妙法師知道是您謀害了她的心上人,把那人囚禁在運寶司的禁地裏,說他是妖,讓他受盡苦寒之痛。靜妙法師性情剛烈,必定親自找您算帳!”

鄴景帝呼吸越來越急促。

“還有,您背信棄義不算,還虐待願神後裔的小神子,把他扔進運寶司那個暗黑不見天日的地方,把那樣溫柔純良的小神子折磨成了現在的雅公子!”

“即使到現在,您還不放過雅公子,您還稱他是白眼狼。”

“燕宛為了找回願神後裔,不斷與大鄴發生衝突,多少戍邊將士客死他鄉,成為孤魂野鬼。您卻在美倫美奐的明夏宮裏,坐擁一切奢華。”

“陛下,您造的孽太多了,您的心太狠了,這世間所有的惡魔之事,您都做盡了……”內侍官福海麵無表情地像尊石像,“就算真的君權神授,我舍去這身皮肉、哪怕永世不得超生,也不會再讓您做任何惡事!”

“以前我擔心雅公子,處處隱忍周旋。現在,雅公子已經長大了,有了敬他愛他的人,有為了他而願意舍棄一切的人,我放心了。”

“你要做什麼?”鄴景帝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在流逝,四肢漸漸沉重。

“陛下,大鄴離了您隻會更加繁榮昌盛,所以,讓微臣送您上路吧,”內侍官福海臉上有了笑容,“放心,不疼也不能受,一個月後,您就再也看不到日升月落了。”

“……”鄴景帝想大吼大叫,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緩緩行進的車輦外,陽光正好,內侍和使女們跟在車後十餘步的地方,筆直地進入寢宮,宮頂的琉璃瓦熠熠生輝,又是平和安寧的一日。

……

與此同時,候在宮門外的蘇衡看到魏博被拖走的情形,立刻坐上馬車徑直駛向蘇宅,告知蘇行遠,來不及吃喝就就一頭紮進蘇宅地下,直奔運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