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下,各自有幾個弟子丟了性命。”

說著,他連擊掌三下,七八名弟子應聲上來,抬著四具屍身,七歪八斜擺了一地。

謝秋石一看,目色便微微一沉:“這幾位,死得可真有些不同尋常。”

隻見地上那幾具死屍有老有少,一個個張著口歪著頭,四肢僵直,麵色青黑,表情震恐,似是看到了什麼極駭人的東西。

“謝秋石!”曲蘇陽怒道,“我這兩個弟子來武陵前還是好好的,偏偏返程之時突然暴斃,死狀還如此怪異……”

謝秋石忽然打斷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已有醫修看過,”靈山門的白須老道歎道,“我門下一名,曲老兒門下兩名,王賢侄同門一名,他們俱是肝膽破裂,活活掏心而死……除此之外,幾個小孩各自在額部、肩部、足踝、膝彎處有一小孔,如果老朽沒有看錯,理當是……佛珠模樣的法器留下的痕跡。”

謝秋石安靜聽他說完,麵上卻沒有幾分訝色,隻是徑直繞到屍身前,往那大張的嘴裏看了眼,了然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幾位都是在東陵城遇難的吧?”

伏清豐愕然問道:“你如何知道?”

謝掌門無賴似的攤了攤手:“因為事發之時,我就在東陵啊。”

全場嘩然。

“謝秋石!你這是不打自招了?”曲蘇陽大喊。

“謝掌門,”白須老道搖頭道,“你年紀輕輕,竟已誤入邪道……”

“賊子,納命來!”

“把金水珠還給我——”

“唉,等等,等等,”謝秋石懶懶一笑,“我話還沒說完呢,事發之時,我確實在東陵……的城郊別苑,與人琴瑟和鳴,夜夜春宵,被翻紅浪,從此君王不早朝……”

眾人:“……”

曲蘇陽漲紅了臉:“黃口小兒!爾敢……爾敢……”

“陸雪杉!”謝掌門麵色一正,忽然高聲喝道,“可在?”

“見過掌門。”一名高挑消瘦的弟子從人群中走出,正是岑蹊河門下醫修陸雪杉。

“你看看這幾人,都是何修為?”謝秋石命道。

“是。”陸雪杉深深一揖,便俯身探向那地上的屍首。

“大膽豎子!”曲蘇陽叫道,“妄圖毀滅罪證!”

陸雪杉不理會他,冷冷一笑,手指碰也不碰那一地屍體,隻迅速地一眼掃過,便轉身朝謝秋石一禮,朗聲道:“啟稟掌門,四位弟子中,兩名恰至辟穀,一名初成靈髓,還有一名仙骨半鑄。除此之外,仍有一古怪之處,幾名弟子手臂內側都有幾道生長紋,似是用了拔長身體的草藥。”

謝秋石卻似乎全然不覺得古怪,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看看他們的牙。”

還未等陸雪杉動手,那白須老道已走到靈山弟子身旁,伸手往他口中一探,繼而徐徐搖頭:“果真不是錯覺,旺生口中多生了一排牙齒,身量較之前幾日,也似有變長……謝掌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定是他們施了什麼詭計!”曲蘇陽狠狠道,“劉道長莫要被騙了!”

“曲掌門,”謝秋石瞅著曲蘇陽,翻了個白眼,“你弟子喜好貪杯好色,強搶民女,手上沾的蔻丹紅,莫不是也要賴我?”

說著他踢了踢某具屍身,隻見屍身裸露的手背上,掛著一道長長的細疤,疤側還泛著淺淺的桃紅,顯然是為女子所撓。

曲江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問完了?”謝掌門似笑非笑地等了會,“你們問完了,就該輪到我問了。東陵地處東南,乃是幽冥一脈與武陵一支的交界之所,幽冥教的眾位仙姑要回老家,會從那兒走,並不稀奇,倒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