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人站在身邊, 將手搭在景深的肩膀上,是很明顯的護衛姿態。鹿良看不到身後的空間異能構成的屏障,隻看見了犀山的手指動了。

他心中一顫。

犀山……不會真的被治好了吧?

那他怎麼和大人交代?就算他不在乎什麼交代, 他的命可不能被交代在這裏。

他回憶起今早那人走之前說的話,咬了咬牙。

“你可以拒絕, 但是拒絕之後,你的部落就會被我們代管了, 結果沒什麼不同, 除了失去生命的你。”

沒錯, 當時他試圖拒絕命令:自己和部落內的人都不是長於戰鬥的性格,去和強勢的部落打鬥,也就是死路一條。

但是拒絕也意味著死亡。

「獸神」的隨從眯著眼:“您可別忘了,我教會了您如何操控您的族人,而您, 也是可以被操控的。”

他想到自己喝的那些水,心中無比惡心。

水裏麵摻著顆粒極小的蟲卵, 一旦有人催發蟲卵, 它們就會吸收人的血肉,變成長條蟲破體而出。

當時的他,想起了「遊」。同「遊」關係還不錯的時間,他曾經冷嘲熱諷過遊的不識時務, 說他們應該順從「獸神」,獲得水源,沒想到現在的事情證明,他們錯大發了。

沒有免費的食物, 他們處心積慮獲得大眾的歡迎, 隻是為了讓他們去獻身。

用他們的生命來消磨敵對部落的資源, 從而侵占敵對部落。

當時的水源,也是為了控製他們。

而他以為輕而易舉的效忠,也正讓獸神極其手下理直氣壯起來:“你們都已經說了效忠,現在獸神正等著你們效忠呢。”

而這個人,他渾濁的眼盯著景深,如果他治療了犀山,他的僅剩不多的,用恐懼維係的威信定然屍骨無存。

他的部落成員,就算選擇逃離這裏,也不會再和他有半分交集。

想到這裏,他慌慌張張的跑過去,想要阻攔景深,但走到半路,就被地上的某個障礙物絆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景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病症,基本注意力全在病人體內元氣盛衰上,沒有一絲精力分給旁物。

當然這也是陸沉的功勞:如果不是陸沉,他可能因為怕蟲子,根本不敢走到病人麵前。

而陸沉在這裏,將試圖爬出的蟲用空間碎片攪成粉末狀,根本沒有任何害怕的必要。

所以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異能會偷偷溜出去,順便絆住這裏的族長。

所以當他治好病人,拍拍手起身後,他發現自己的異能催生了附近比較近的一株爬山虎。

可能是為了玩?

他再轉頭,順著葉片濃綠的爬山虎蔓延方向看過去,發現了被捆在藤條上,根本不能掙紮毫分的……這裏的族長。

當然,還被藤條合住了下頜,讓他隻能發出一些「嗚嗚」的聲音。

“呃……”他過來的時候,並沒有想和這個部落結仇。

真的。

宿主觀察到這裏的情況了!

被異能球催生的爬山虎,很明顯的抖了一下。緊接著,又在風中招展他們的葉片,像是在討好景深。

景深無力:“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們先把人放下來。”

不然這可能會升級成為部落之間的事故。

部落事故倒是也行,他不怕惹事。因為陸沉總是在他身邊。

但是,部落事故的起因,絕對不可以是“因為族長在救人,他的異能偷跑出去把別人的族長綁了。”

不可以。

藤蔓的動作延遲了一下,緊接著,景深看到藤蔓伸進了族長的內袍。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的有些牙疼。

不是吧,自己的異能流平時很乖的,怎麼今天就如此的放蕩不羈?

爬山虎靈活的伸進了族長的內袍,勾出來一個東西,像是寶貝一樣,遞到景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