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全在高中時代的愛戀,在經濟地位上低於對方,幾乎是在傷痛中度過的,李琳的父母阻撓不準他們來往,到頭來,雙全被這種霸權所激怒,他認定婚姻自主是解放後就有的自由,今人要超過古人,於是他下定決心用毛澤東鬥爭到底的思想與昔日的戀人以及其母父腐朽的資產階級習氣分高低,這件刻骨銘心的事,漸漸形成了雙全的獨立個性。
盡管與李琳後來也曾是同班同學了,但雙全認為李琳和家人太不講人情,在師生情、同學情、愛情方麵,雙全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煎熬,他在這個糾葛中受到了沉重的創傷,以至於從此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與其他人相處也總有戒備的心理。
在大學時,因為輔導員把他的分數謄寫錯了,恰好又是臨畢業,他找領導評理,並有大鬧的心理。部主任是他的老師,曾經讓他感到過不快,他趁機會一起搗蛋。他們也可能感覺理虧,就讓雙全不要鬧了,要幫他推薦工作,雙全哪裏願意呢?他想:“他們要是設計對付自己怎麼辦?落到他們一幫人的手底下就有苦頭吃了。”沒有走進社會的他也根本不認為找工作是什麼難事。他想:“靠別人還得欠情,不如我自己找任何工作幹,倒是心裏踏實。”
雙全大學所在的城市裏有個軍官是他家的好朋友,論輩份是他叔叔。有好幾次,他要幫雙全托人找工作,雙全婉拒了,雙全心裏總有異樣的感覺:“走後門怎麼能顯示出我的本事呢?念了這麼多年的書,我多麼想步入社會瞧瞧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能力呀!另一方麵,找人哪有不花錢的呢?讀大學花天價的學費,兄弟倆同時上大學,早已讓家裏債台高築,能不增加父母的負擔就不增加。”
雙全本想當個老師,但他在學校並沒有去考教師資格證。他本認為將來英語專業畢業了,可以隨便找個工作幹幹,在這個思想的左右下,怎麼會太辛苦去另外考證呢?當他真正去找工作了,才發現在畢業的城市找稱心如意的工作是那麼不容易,他初次意識到靠自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想到了在畢業前,曾想做份兼職賺點錢補貼給家裏。他硬著頭皮找到了宿舍區高一年級的校友“老魚”,提起老魚還有段好笑的小插曲。
那是在大一時,同班的一個女同學是雙全心儀的人,她出自農家,和雙全比較熟悉。家境不好的學生多是心強快的,大多人想做份兼職賺點錢。雙全把想做兼職的想法告訴了她,一天,她讓雙全一起去找“老魚”,到了後才知道“老魚”隻是個高一級的與自己年齡相仿的校友。她一喊老魚,雙全的心裏就很不舒服,生怕老魚把她搶走似的,當著老魚的麵,他就說:“你年齡和我們差不多,我喊你的姓名吧!”老魚和他雙方都能感受到不悅,他最終放棄了做兼職,並活動她也不參加。
大三快畢業了,為了有錢找工作,他也顧不得麵子,登門找老魚幫忙介紹兼職,並表示願意稱呼“老魚”。老魚讓他去小區發訂牛奶的傳單。雖然他覺得這工作很難為情,還是乘公交車去了,到了小區呆了足有半個小時,他見人有好幾次躍躍欲試,就是不願掏出傳單——怕醜,他想:“這工作實在低三下四了”。雙全也是再一次清晰地領教了自己想掙點錢也難。
為了能和這個女同學相好,他曾在她麵前誇下海口:“我有個叔叔是部隊裏不小的軍官,將來畢業了也能替你找工作。”實際的情況是在那讀書的幾年間,有幾次到部隊找叔叔,還發生了一些交流上的不快,自己曾有心讓他幫忙找工作,都不好開口。有依賴的思想最終不利於雙全全力以赴搞好成績,因為他不夠優秀,那個女同學也沒有選擇和他走到一起。對這個女生追求的失敗,雙全沒有引以為戒,反而讓愛慕虛榮的心理伴隨了自己好久。
一段戀情的結束未必全是壞事,它完全可以塑造一個人的自立、自強,非常懷舊的他期待著有更好的人在不遠處向他招手。恰好臨近畢業時,生命中的真正的一次愛戀降臨到了他的頭上,她是大學的校友,兩個年輕的人一樣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她當時有了份工作,雙全找工作晚點,還沒有工作,就在同一個城市找了十來天,他不是不滿足工資就是嫌專業不對口。他在那裏呆不住了,心想:“別處也許好找些,我也喜歡見識外麵的世界,看看風景。”這個時候與其說是靠自己到外麵尋找未來,倒不如說是不相信自己在原地能幹好。他老實地問自己:“我又是個女孩能靠得住的人嗎?”似乎沒得選擇才要走,他活動準女朋友曹蘭一起到合肥或者上海發展。他告訴了她:“合肥有我的同學,上海也有我的同學而且還是親戚。曹蘭畢竟是個女的,她讓雙全先去找好工作她再去。後來,雙全理解了,應該是多年的遭遇之後才明白的——她是非常珍惜擁有的工作的,不然誰供她生存必須的吃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