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年被他用這個別扭的姿勢勾著肩,走了一會兒才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那些臭毛病,你能占人家這麼大便宜?”
謝航笑了一會兒,笑聲就落在耳邊,聽著耳朵尖癢癢。
“真不認識,但是他應該記得咱倆。”
“廢話,要是不記得,那天晚上在致知湖邊兒上他幹嘛盯著咱倆看?”季思年說。
謝航沒有說話。
這個停頓很有暗示性,季思年說完自己就轉過彎來了。
“他是不是看出來了?”他皺了皺眉,“靠,那剛剛在場確實就這一對兒要約會的。那你接了這不就親自驗證他的猜想嗎?要是不接也沒什麼的吧,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
“我沒想這麼多,就是……不想拂他麵子,猜都猜出來了,沒必要再在他麵前裝。”謝航說。
季思年側過頭看著他的側臉,目光順著眉骨鼻梁滑了一圈,最後才冷笑一聲:“不準放屁啊,你這種冷酷人設還能惦記別人的麵子?你剛才走的時候都沒想起來說句再見。”
謝航又開始笑,笑完歎了口氣:“是,好像有點不禮貌。”
他低頭想了想才說:“就是突然衝動了想公開一下,所以沒多想就接了。”
“你……”季思年沒想到是這麼個直白的答案,腦子裏卡頓了一下,“也沒公開啊。”
謝航說:“要是有人問我就說了。”
季思年硬是沒說出話來,鼻子莫名其妙酸了一下。
所以剛剛在花叢裏一瞬間被觸動到的不止他一個,這個認知足夠讓他把那一堆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暫時丟到一旁。
有點爽。
“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季思年從他手裏拿過那張卡,讀著上麵的字,聲音都愉快很多,“龍鼎酒店,聽上去又土又壕,持卡人寫的是爹,我靠。”
他笑得謝航架在他身上的胳膊都在抖:“這卡為我量身打造,有機會可以跟這老板認識認識。”
拿地圖搜了搜,本以為這個平平無奇的名字應該能搜出來一片,沒想到安城裏隻有一家叫龍鼎的酒店,位於二環內的某商圈裏。
他點開圖片,發現是個非常氣派甚至看上去像接待貴賓的酒店。
坐地鐵去差不多要四十分鍾,季思年此時非常感謝迎新晚會那天,店員小姑娘拉著謝航掃碼關注了塑料枝公眾號。
他在公眾號上扒了半天,愣是扒到了老板微信。
地鐵都快到站了才通過好友驗證,季思年非常客套地先打了個招呼:“老板你好。”
對麵回複了一個:“哪位?有事?”
季思年歎了口氣:“這老板給我一種脾氣很爛的感覺。”
謝航看著他的手機:“算了,拿人手短。”
“哎。”季思年樂著繼續客套。
-我是今天你扔了一張卡說隨便花的那位。
毫無拿人手短的自覺。
老板估計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倆,半天才回複:“不是實名的,拿著用就行,這個月我沒空,給好多學生用過了,客氣什麼。”
“這是什麼話。”季思年指著屏幕,“你看看這話說得,他一個開花店的當金主有癮?”
謝航在旁邊笑著說:“可能他需要有人去頂上一個消費記錄吧。”
“靠。”季思年無法理解這種行為藝術,也沒好意思管金主罵有毛病,但這麼一來確實比剛剛心安理得一點。
居然除了他們還有那麼多人拿著卡來胡吃海喝,這老板是做慈善的嗎!
一進二環的幾站地鐵就擠得麵目全非,謝航錯開半個身位,抬著胳膊護在後麵,跟著他上了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