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1 / 3)

。”

江燕喜極而泣,那表情卡在哭笑中間。

“怎麼就你一個人了,剛剛簽字的家屬呢?”

江燕手一指,“在那兒蹲著呢,太累了,站不住,這兒也沒地方坐啊。”

江嶼是懵的,眼神空洞,他哭得太狠了連眼窩也深陷進去,實在過於狼狽了。可江嶼的模樣在醫生看來是見怪不怪的——有同情,但改變不了什麼。

醫生表情不變,語氣也不變:“我還是那句話,專業搶救我們醫生會做,但家屬要配合,多跟患者說說話,增強他對生活的積極性——這樣,每天中午有固定探視時間,你們倆誰進去?”

江燕嘴快,“我!”

江嶼:“……”

江燕一點兒不給江嶼麵子,“醫生,他是我哥,嘴巴笨不會說話,你看他現在這個糟心樣子,哪兒能聊天啊,不跟著一起躺進去我就謝天謝地了——讓我去吧!”

江嶼:“……”

嗓子太疼了,說不出話,盡讓江燕占便宜了。

“行,”醫生又多看了江嶼,回頭又對江嶼說:“服務台先去登個記,每天中午十二點半,過時就沒機會了啊。”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江燕攬了活,想把江嶼轟走,“江嶼,我求你趕緊回去睡一覺吧,瞧你這臉色。”

江嶼的聲帶像被撕裂成兩半,說話不太順暢:“我臉色怎麼了?”

“白紙也沒你顯色,你跟那些心梗的有得比。”江燕求他,“哥,你別給我添堵了,萬一你再倒了把我劈成兩半也顧不過來啊。”

江嶼努力站起來,失敗了,“放心吧,我死不了,再說了,我也用不著你操心——燕兒,拉我一把。”

“我不操心,別人也操心啊,你那個……”

江嶼剛被江燕拉起來一點兒,他自己力氣一鬆,又坐回原位了。

江燕:“……”

完了,嘴太快,說錯話了。

江嶼頹然地把假肢癱在地磚上,不打算起來了,他說話聲音很輕,又帶上了點兒鼻音,“別人也不用操心了。”

江燕覺得自己猜對了,一時替江嶼難過,她訥訥地轉移話題,“天快亮了,你吃早飯嗎?我給你去買點兒?”

“行,”江嶼又把自己悶了回去,“我吃,什麼都吃。”

林瑟舟像一隻迷茫又憤怒的困獸,他在黑夜裏橫衝直撞,始終問題出口,他想不通原由,更想不通江嶼那番話的意思。

好像人到中年,所有問題都來了,林瑟舟以為自己遊刃有餘了,可顯然不是,他處理得不好,甚至一團糟。

比上回還要槽糕了。

林瑟舟在路人眼裏還是文質彬彬的的形象,帶著無框眼鏡,頭發沒紮,就是衣服穿得單薄些了,一件白襯衫被毛毛細雨潤濕了一,半貼著腹肌的肉,挺惹人側目的。

雨越下越大,林瑟舟終於覺得冷了,他抬頭迷茫地看向四周,霓虹閃耀的街,到處都是花花世界的喧鬧。

花蝴蝶飛進酒吧,林瑟舟恍惚的視線也跟著進去了,他覺得這地方眼熟,是自己第一被江嶼撿回家的地方。

還是老位置,林瑟舟一坐下就能吸引很多同性人的注意力,文弱書生又鑽進了狐狸洞,這次好像沒人能來拯救了。

顧典和丁丁在酒吧消遣,這兩位自勾搭上以後玩得瘋,暫時不上外麵禍害別人了。丁丁最近不用上班,顧典逮著時間就約他出來,丁丁也來者不拒,但最後過夜的地方一般不固定,他倆心知肚明彼此的關係,十分樂在其中。

顧典掛在丁丁身上,說自己喝多了,丁丁嘴裏說著大塊頭,扶著人踉踉蹌蹌地在酒吧穿梭。

“去哪兒啊?”顧典問:“你家還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