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3)

早就察覺陸荷陽似乎有些心事,不過沒想到是這件事。

他平穩地回答:“等我從瑞典回來,再跟你說。”

但這個反應太過輕描淡寫,使陸荷陽感到不快。他覺得正因為他很重視二人的關係,所以才會這麼緊張,但對方好像明白過來之後,反倒變得不甚在意。

“傅珣,你知道我並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但你不說清楚的話……”陸荷陽想說,他是不會讓他走的,但沒說出口,傅珣吻了過來。

一開始因為他說話時頭部的晃動,這個吻產生偏差,隻吻到嘴角,後來嘴唇又移動進行校正。

這個時間和場合似乎隻適合一觸即分,但傅珣緩慢地加深了這個吻,甚至親吻出密密匝匝的水聲,有些不管不顧的意味。

等陸荷陽反應過來的時候,傅珣已經吻到了他的耳垂,然後是高領毛衣裏套著的還沾染昨夜吻痕的脖頸。

陸荷陽覺得這個人很無賴,卻扶緊傅珣還搭在換擋杆上的手背,難以自持地發出一聲悶哼,隨即閉緊嘴,又喘熄著說:“你要出發了。”

傅珣低頭又瞥一眼腕表:“時間還夠。”

“夠什麼?”陸荷陽下意識接問,問完又覺得臉熱。

車庫有車駛進來,在減速帶上發出刺耳的刹車聲,車燈晃了一下眼。

他看到傅珣抬手摁下按鈕,關閉車輛頂棚,又將空調調高兩度。

“夠做你腦子裏想的那件事。”

等上地鐵的時候,身體酸軟,後背被方向盤抵得難受。他疑心後背的衣服可能有點皺,但還好有外套,也就隨它去。

外麵很冷,地鐵裏又太熱,剛剛還出過汗,後背殘存一點濕黏,體驗算不上太好。

其實傅珣問過要不要在原地等程東旭來接,陸荷陽覺得也很耽誤時間,於是還是堅持自己回家。

離東湖別墅還有五站地,地鐵即將從地上行駛至地下,五秒後由光線充沛的街景轉至深黑,人會產生輕微的失重,重心開始向前。他集中注意力倒數,可手機收到消息,傅珣說已經登機,九個小時以後再聯係。

剛剛依靠轉移注意力努力積蓄起的一點不在意瞬間渙散開,像是捧了好久的一抔螢火蟲,散得漫無邊際,再也攏不起來。還是很難不感到失落,一個星期的行程而已,較之十年好像不值一提,但他們和十年前不一樣了,那時候可以忍受這種分別,是因為覺得對方並不需要自己的一腔愛意。但現在,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相互吸引,兩個人像是同一盞被打碎的花瓶,每一塊碎片都叫囂著要拚在一起才完整。

這種感受對陸荷陽來說很生疏,缺乏處理的經驗。

不過臨行前,他將傅珣送到安檢口,傅珣最後用力地擁抱他,他們身上幾乎裹挾著相同的味道,他在他耳邊說:“相信我。”

這三個字好像有力量,加之禸體的親近,讓他從內到外又有了能落到實處的安全感。

因為職業原因,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缺點,時常處於不安狀態裏,不接受新的感情統領自己,但一旦被統領,便會患得患失。他認為,這是非常不好的一種心態。況且傅珣真的很忙,他已經做得足夠好,沒有時間不斷遷就他莫名其妙的失落。他不應再奢求更多。

晚上七點,陸荷陽發覺自己有一點感冒的前兆,後腦勺悶悶地疼,倒了水要吃藥,把藥片放進嘴裏之前又想起傅珣叮囑過的,最好還是先吃飯。

拉開冰箱,發現整整齊齊碼了不少保溫盒,上麵貼了小標簽,如魚香肉絲、蠔油生菜、土豆牛腩等等,陸荷陽的指尖在上麵逡巡,最後落在最右邊的番茄炒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