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我們倆已年滿十七。”池萬裏用酒精棉擦拭我的傷口。
“你呢,小妹妹。”民警問道。
白夢澤懶散地靠牆坐,雙腿打開,她撇撇嘴:“馬上來了。”
我盯著她身上的製服,衣服邊刮蹭她裸露的大腿。
她話音剛落,一道高挑的人影推門進來,竟然是個熟人——
“學長”
白青山倒不驚訝,朝我點頭示意,他好像來的挺匆忙,頭發頹唐地披散著:“警官,我妹妹我先領走了”
原來是兄妹啊,青山夢澤,好名字。
“可以,這個不是你弟弟?”民警指指我。
白青山還沒回答,池萬裏手上一使勁兒,我傷口跟針紮一樣疼。
我喊出來:“疼!”
大家都看向我,我尷尬地笑著解釋:“不是,就是長得比較像,巧合巧合。”
一行四人出門後,外麵天都黑了,步行街上燈火通明。
白青山深深歎了一口氣,點上煙也不抽,夾在手裏:“人沒打死吧?下回打完就跑,別磨嘰到局子裏。”
白夢澤沒吭聲,脫下外套扔到我懷裏:“別看了。”
“啊?”我不知所措地捧著,那種小心思被當中戳破的尷尬,燒的我耳朵熱。
池萬裏拿起來道:“扔了吧,扣子掉了。”
我拽住,從兜裏掏出沾血的扣子:“我撿回來了,回家縫上就行。”
“你還替他幹這個?”白夢澤挑眉。
學長按住她的頭:“少說兩句。”
分別前,白夢澤突然來了一句:“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
池萬裏攬住我的肩膀:“不關你事。”
回去的路上,茶杯一直貼著池萬裏,我鬧不清他在害怕還是故意撒嬌,但晚上沒睡安穩,半夜我聽到極其輕微的抽泣聲,掀開薄被起來,就見他可憐兮兮地蜷縮成一團,隨著哭泣,身體一抖一抖的。
“茶杯,醒醒。”我拍拍他的背,小兔睜開眼,懷裏掉出一顆扣子——我今晚洗幹淨忘記縫上去。
“吃糖嗎?”我沒有哄哭泣小朋友的經驗,但小時候池萬裏總是拿糖哄我。
茶杯蹭蹭我的掌心。
我下床,打開糖盒子,撕開糖紙一塊一塊給他,氣味甜膩膩的,是水果硬糖,透明而堅硬。茶杯含了一塊在口裏,還在一抽一抽地哭,我擔心他會噎住。
“嚼碎吃。”
他很聽話,哢嚓哢嚓啃著,在這淩晨三點的夜裏格外清脆。
剝了一會兒,糖果堆得比茶杯還高,我指尖黏膩膩的,放進口裏舔了一下,太甜了。
太甜了。
我突然意思到,這是我第一次討厭糖。
池萬裏的外套掛在衣服架子上,我取下來,從抽屜翻出針線,打算把扣子縫上,台燈很亮,我的意誌卻很模糊,好像跟現實隔了一層磨玻璃,以致於針紮破手指肚時,並不是很痛。
一滴血滲出來,滴到他的衣服上,留下一個深色斑點。就這樣吧,我不打算清洗了。
扣子回到它本來的位置,我縮進外套裏,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任何味道,沒有他的,也沒有她的。
早晨池萬裏叫我時,我渾身酸痛,竟然窩在椅子裏睡著了。
他已經穿戴整齊,沒有進來,隻是站在門:“不舒服嗎?”
我第一反應是扒下`身上的衣服,釀釀嗆嗆踩著滿地糖紙,給他送過去:“已經縫好了。”
下地才知道腳麻了,整個人朝他撲過去。
池萬裏避開我左手,扶住我的手腕:“天熱,今天不想穿。”
我幹巴巴張口,想說點什麼。